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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破繭之痛(1 / 1)

第203章破繭之痛

秦雨在迷迷糊糊中,一陣如利箭般尖銳的謾罵聲,直直地刺進她的耳中,將她從混沌的夢鄉中猛地拽了出來。

“這個死丫頭,現在都幾點了還不起來,真是個好吃懶做的玩意兒!也不知道你媽到底是怎麼教你的!”那尖銳的中年婦女聲音,如同劣質的砂紙,摩擦著秦雨的耳膜,每一個字都帶著刺人的刻薄。

“我真是造了八輩子孽,才養出你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讀書讀不好,乾活也不會乾,成天就知道在家裡睡大覺!我年輕的時候,哪有你這麼好的命?什麼活兒不得自己乾?哪能像你這樣天天在家睡懶覺,真不要臉……”

秦雨在這連綿不絕的謾罵聲中,緩緩地清醒過來。她費力地抬起頭,環顧四周,這是一間極為簡陋的臥室。陳舊的牆壁上,牆皮已經斑駁脫落,像是一片片凋零的歲月殘片。她正躺在一張破舊的床上,床板時不時發出“嘎吱”的聲響,仿佛在傾訴著與她一樣的無奈。清晨的陽光從那扇破舊不堪的窗戶中擠了進來,在滿是灰塵的地麵上灑下幾縷黯淡的光線,卻絲毫無法驅散這房間裡壓抑的氛圍。

聽到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尖銳謾罵聲,秦雨仿佛已經習慣了這種日複一日的折磨,身體隻是微微一顫,並沒有做出過多的反應。她緩緩起身,機械地穿好衣服,每一個動作都透著麻木與疲憊。隨後,她伸手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房門,隻見一個中年婦女正站在院子中間,雙手叉腰,如同一尊怒目而視的凶神,對著她這邊喋喋不休地咒罵著。

秦雨抬起頭,眼神中滿是厭惡地看了一眼那中年婦女。這個女人,就是她的繼母。在秦雨很小的時候,疼愛她的母親就因病永遠地離開了人世。那時候,她的世界仿佛瞬間崩塌,生活陷入了無儘的黑暗。然而,僅僅過了兩年,父親就娶回了這個女人。還記得剛進門時,這個女人表現得溫柔體貼,對秦雨也算和善,讓她一度以為生活又有了希望。

可是,隨著疼愛她的爺爺奶奶相繼離世,這個女人仿佛撕下了偽裝的麵具,性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變得尖酸刻薄,對秦雨百般刁難。一開始,秦雨選擇默默忍耐,她渴望家庭的溫暖,希望用自己的懂事來換取繼母的接納。然而,自從弟弟出生後,繼母的行為更是變本加厲。她總是當著秦雨的麵,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她的嫌棄,還常常念叨著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沒用,應該早早出去打工,為弟弟賺錢。

在這樣壓抑扭曲的生活環境下,秦雨的內心備受煎熬,成績也一落千丈。曾經那個懷揣著夢想,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女孩,逐漸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高考的失利,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如今,她在家中的每一天,清晨總是在繼母的謾罵聲中開始。

秦雨沒有理會繼母的叫罵,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院子。她的腳步急促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多年來的委屈與痛苦。不知不覺間,她來到了母親的墳前。墳頭早已長滿了雜草,在微風中肆意搖曳,仿佛是母親在這世間孤獨無助的象征。看著這荒蕪的墳頭,秦雨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泣不成聲。

“媽……我真的好難過……這個家,我真的待不下去了……”秦雨的哭聲在寂靜的曠野中回蕩,每一聲抽泣都飽含著無儘的悲傷。她想起了母親在世時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暖的笑容、溫柔的撫摸,與如今家中的冷漠與刻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哭了好一會兒,秦雨漸漸平複了情緒。她伸手輕輕地撥開母親墳頭的雜草,動作輕柔而虔誠,仿佛生怕弄疼了沉睡在地下的母親。她仔仔細細地將雜草清理乾淨,隨後重重地在墳頭磕了三個響頭,額頭與地麵碰撞發出的沉悶聲響,仿佛是她與過去生活的訣彆。

“媽,這個家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要出去打工,離開這個讓我痛苦的地方。請你在天之靈保佑我……”秦雨的聲音帶著堅定,她知道,隻有離開這裡,她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生活。

清理完母親的墳頭,秦雨轉身回到家中。她提起早就準備好的包袱,沒有絲毫猶豫,頭也不回地向著村外走去。一路上,那些年所遭受的委屈如電影般在她腦海中不斷閃過,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她一邊走,一邊用手捂著淚,腳步卻愈發堅定。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呼喚聲:“秦雨……秦雨……”秦雨下意識地回頭看去,隻見自己的父親正一路小跑地朝著她趕來。父親的身影顯得那麼瘦小,背已經微微駝了,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每一道皺紋都仿佛在訴說著生活的艱辛。

父親終於跑到了秦雨身邊,他微微喘著粗氣,眼中滿是愧疚與不舍。“孩子……爹沒本事,讓你受苦了……”父親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深深的自責。他哆哆嗦嗦地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個手絹,那手絹已經洗得發白,邊角都有些磨損了。父親小心翼翼地打開手絹,裡麵整齊地擺放著一些錢,有皺巴巴的紙幣,也有零散的硬幣。他將手絹裡的錢全部一股腦地塞在秦雨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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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看著手中那些零零散散的錢,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這些錢都是父親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在家裡,所有的錢都被繼母牢牢把控著,父親平時連買一包煙都要偷偷摸摸的,省下這麼多錢,對父親來說,幾乎是他這些年的全部積蓄了。

“爸,這些錢……”秦雨的聲音哽咽了,她想把這些錢還給父親,她知道父親也很需要這些錢。

然而,父親卻伸出粗糙的大手,阻止了秦雨的動作。“孩子,出門在外,總是需要一些錢的。爸爸沒什麼本事,幫不了你多少……你也彆怪你媽,她……她也有她的苦衷……”父親的眼神中滿是無奈與痛苦,他試圖為繼母辯解,可語氣卻顯得那麼無力。

秦雨流著淚,緊緊握著手中的錢,重重地點了點頭。她知道,父親在這個家裡也有自己的無奈。她看著父親,心中充滿了不舍與感激。

父親重重地拍了拍秦雨的肩膀,這一拍,仿佛用儘了他所有的力氣。隨後,他緩緩轉身,向著村子裡走去。秦雨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隻見他聳動的肩膀和不停擦拭淚水的手,出賣了他堅強外表下那顆脆弱的心。她知道,父親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心中一定也充滿了痛苦與不舍。

秦雨深吸一口氣,轉身繼續向前走去。她知道,前方的路或許充滿了未知與艱辛,但她已經下定決心,要走出屬於自己的人生,去尋找那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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