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心不在焉地投入工作,起初完全手忙腳亂,仿佛置身於一團迷霧之中,找不到方向。但隨著工作的節奏愈發緊湊,他逐漸被卷入其中,不再胡思亂想,全身心地沉浸在繁雜的事務裡。當他終於完成手中的工作,疲憊地抬起頭時,才驚覺已經到了晚上11點多。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這工作是越來越難搞了。”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麵,他拖著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的身體,準備下班回家。
坐在公交車上,楚楓望著外麵閃爍的霓虹燈,思緒漸漸飄遠,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這時,早上沈闊說的那句話又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說起來我們也好多年沒在一起休假。我記得三年前……”這句話如同一把銳利的鉤子,輕輕地拉扯著他心底那根敏感的神經,讓他原本迷迷糊糊的腦袋瞬間清醒了一些。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頭,暗自思忖:“看來是自己太累了。”
車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在街頭穿梭。有一對對情侶在嬉笑打鬨,甜蜜的氛圍仿佛能溢出屏幕;一些行人腳步匆匆,似乎在追趕著什麼;還有一群年輕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歡聲笑語回蕩在街頭巷尾。楚楓看著他們,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羨慕之情。他忍不住想,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像他們一樣自由自在,不用被堆積如山的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想到這裡,他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就在他準備收回目光的時候,不經意間瞥見公交站台上,一個身穿白裙的姑娘格外引人注目。她如瀑般的黑發垂在雙肩,精致的麵容宛如從畫中走出,美得讓人窒息。脖子上圍著的彩色絲巾,為她增添了幾分靈動。然而,她那雙空洞的眼睛卻直直地望向楚楓,眼神中沒有一絲生氣,仿佛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若是尋常男子,被這樣一位美女盯著,或許會覺得欣喜不已。可楚楓卻如同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東西,全身的汗毛瞬間直立起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他驚恐萬分,迅速地低下了頭,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握在一起,大拇指的指甲深深掐進手掌,仿佛要將自己的皮肉掐破,直到手掌被掐得一片通紅。車子開出很遠,他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戰戰兢兢地看向窗外。
在極度的煎熬中,楚楓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這一路上,他始終感覺有一雙眼睛如影隨形,死死地盯著自己,仿佛能看穿他的每一個想法,讓他覺得自己如同一張白紙般毫無隱私可言。
一回到出租屋,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才稍稍消散,他的心也略微安定了一些。可身體還是忍不住地微微顫抖,仿佛被恐懼緊緊攥住,無法掙脫。他腳步踉蹌地走到冰箱旁,從裡麵拿出一瓶啤酒。
“砰”的一聲,瓶蓋被打開,他迫不及待地將冰涼的啤酒灌進嘴裡。那冰涼的液體順著食道一路下滑,直至胃裡,仿佛在他混亂的思緒中開辟出了一片短暫的寧靜之地,讓他狂跳不止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喝完這一瓶後,他又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沙發。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從茶幾上拿起電視機的遙控器,打開電視。雖然眼睛盯著電視節目,但明顯可以看出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麵。手中的啤酒在不知不覺中又被喝完,他的思緒依舊在混亂與恐懼中徘徊。
“我在遙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地飛翔……”嘹亮的手機鈴聲在深夜寂靜的客廳中驟然響起,如同炸雷般打破了這片死寂。手中拿著空啤酒瓶,不知何時在沙發上睡著了的楚楓,被這巨大的鈴聲猛地喚醒。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周圍四處摸索,尋找手機。終於,他摸到了手機,無力地將手機拿起,貼在自己的耳朵旁邊,有氣無力地說道:“喂,誰呀?”
“楚楓,不好了,出事了。白樂宇死了。”手機中傳來一陣焦急的話語聲,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和恐懼。
“誰死了?媽的,是不是打錯電話了?”楚楓還沒完全清醒過來,意識有些模糊,無意識地嘟囔著。
“楚楓,是我,沈闊。你有沒有在聽?白樂宇死了。”沈闊在電話那頭憤怒地咆哮著,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
楚楓終於清醒了一點,聽清楚了沈闊的話。他整個人猛地坐了起來,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隻聽到電話那一頭沈闊的聲音有些顫抖,再次重複道:“白樂宇死了。”
這一次,楚楓終於徹底聽清楚了。然而,沈闊帶來的這個消息,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讓他全身瞬間變得冰涼。他艱難地開口,連自己都能感覺到聲音變得無比艱澀:“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事情很複雜。明天見麵再說。”說完,電話那頭便傳來“嘟嘟嘟嘟”的忙音。楚楓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電話,整個人仿佛被定在了那裡,大腦一片空白,心中被恐懼和震驚填滿。白樂宇的死,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了他原本就不平靜的生活湖麵,激起了層層恐懼的漣漪,讓他預感到,一場巨大的危機或許正悄然降臨,而他,似乎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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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嘈雜的聲音終於將楚楓拉回了現實,他滿心煩躁,隨手用遙控器將電視關掉。客廳瞬間陷入一片寂靜,可他的心卻依舊無法平靜,像一隻困獸般在客廳中來回踱步。幾圈下來,他不知不覺在一張相框前停下了腳步。
楚楓伸手緩緩拿起相框,眼神在照片上逐一掃過。這是一張五人的合影,相片中三男兩女站在一片密林外,排成一排,每個人都露出開心的笑容,仿佛那一刻的快樂能透過相紙傳遞出來。照片最右側的就是楚楓,那時的他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朝氣,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站在他旁邊的是沈闊,咧著嘴笑得格外燦爛,仿佛世間沒有什麼能讓他煩惱。而站在中間那個帥氣的男孩兒,正是電話中提到已經死去的白樂宇。他露出陽光般的微笑,雙手比了個耶,渾身散發著自信與活力。站在他旁邊的女孩,正用一臉愛慕的眼神看著身邊的白樂宇,眼中的情愫毫不掩飾。女孩旁邊站著一個十分靦腆的小姑娘,她害羞地看著鏡頭,手緊緊抓著自己的雙肩背包,青澀又可愛。
曾經的美好與如今白樂宇的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刺痛著楚楓的心。“啪”的一聲,楚楓將相框猛地蓋在了桌子上,似乎這樣就能把那些複雜的情緒和回憶一並蓋住。他轉身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間,迅速躺到床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思緒如亂麻般纏繞在一起。
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著和白樂宇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一起歡笑、一起奮鬥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然而現在,白樂宇卻以一種極其恐怖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這讓楚楓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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