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城主宮頂樓。
傅行琛修長結實的雙臂慵懶地搭在欄杆上,視線在漸暗的夜色下漫無目的地審視著他一手建立的王城,像隱藏在暗處觀察獵物的狼王。
如此靜謐又深沉的氣氛被一道緩慢又清晰的腳步聲打破。
傅行琛也沒有被打擾的不滿,在腳步聲越發靠近時垂著眼揚唇,眼神卻比方才還要冰冷幾分。
傅行晏咬碎糖塊,揚手把小棍扔出天台,最後在傅行琛身後停下腳步,兩個人之間隻留下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工作一結束,剛出研究所大門就被叫過來,本來想著是為了商討領導人例會的事宜,但是約在頂樓見麵,顯然不是有什麼正式的事情找他談。
再仔細一想,他好像能猜到傅行琛為什麼犧牲自己去陪邵樂言的時間,也要特意找人叫他過來。
答案呼之欲出。
“這次的例會,你不用去了,就留在地下城吧!”
傅行晏剛想先發製人,結果傅行琛這一句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襯托著他腦子裡幻想的那些情情愛愛的吃醋戲碼既天真又膚淺。
他心裡一堵,腦子裡突然短路,開口就問:“為什麼?”
傅行琛這才直起身子,回頭看向這個和他一個模子刻出來又血濃於水的至親,雙頰繃緊,嘴唇緊抿,神色冷靜,甚至多了幾分刻板的凝重。
“還需要我多說嗎?”
傅行晏不解地搖了搖頭。
他一直以為哥哥是因為邵樂言的事想要跟他討個說法,勸他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
畢竟飯桌上他對邵樂言說的那些話和刻意打斷他們兩個溫馨氛圍的舉動,根本逃不過傅行琛的心思。
他本來等著被責難、被訓斥,甚至打一架他都能接受。
他巴不得讓傅行琛意識到,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幸福是不公平的。
從慕嬌嬌到邵樂言,無論和誰有各種程度的感情糾葛,都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三個人的拉扯和戰爭。
期待了那麼久,結果隻是出席領導人例會的小事?
傅行晏不死心。
“當然了,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原因?”
“我不希望你繼續打擾我和言言,”傅行琛不耐煩地頂了頂腮,聲音明顯低沉下來,“這次領導人例會,我會當著所有人的麵公開我的夫人,而這裡麵不需要一個小叔子的存在,隻有我們夫妻兩個人就夠了。”
傅行晏越聽,麵上神色越發平靜,而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臟興奮到快要跳出胸口。
上次出現這種激動的感覺,還是在得知邵樂言的特殊異能時才發生過。
他猶如一潭死水般枯燥麻木的人生,因為邵樂言的出現而掀起驚濤駭浪。
結束那灰蒙蒙的陰雨天,在天晴之時出現了唯一一道七色彩虹。
傅行琛等了半天,尖銳的目光仿佛要把傅行晏臉上盯出一個洞來,結果傅行晏一直不曾開口,呆愣的模樣看得人心煩氣躁。
他隻當做傅行晏不同意他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