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大半天了,怎麼還沒回來?要不要派人出去找找?”
宋輕言難免焦慮起來,錢進寶雖然有些不著調,但也是個有分寸的人。
“青山,你帶人沿著城主府街道找找。”李雲芍吩咐,“我和林季一起去城主府探探。輕言還有剩下的人在客棧等著。”
一一安排好後,李雲芍一身黑衣和林季消失在夜色中。
濃重的黑蓋在天地間,稀疏的光亮伴著夜鴉陣陣啼叫顯得愈漸詭異。
城主府內,幾隊人馬來回巡視。李雲芍和林季見機躲過,分頭行動,在偌大的城主府裡來回穿行。
直到燈火通明的房子暴露在眼前,李雲芍拾級而上。
聲聲鞭風劃破空間夾雜著女子憤怒的尖叫,“讓你敢背叛我!讓你敢背叛我!”
李雲芍湊近硬生生在關得嚴絲合縫的屋子裡破出個小口,屋裡場景一目了然。
阿罕雅一身紅衣,背對著李雲芍,手裡的鞭子像是帶上恨意與憤怒朝著床上一下一下重重揮去。
床上不知是男是女,半截胳膊無力垂下床沿,胳膊在昏黃燭光的投映下盈盈如玉。
“彆裝死!”阿罕雅怒吼,“你竟然敢刺殺我,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咳咳,”床上人似是終於有了反應,“你該死。”
阿罕雅手中鞭子一扔,大步邁上床雙手直接掐上床上人的脖子。
李雲芍這才看清,床上是個男人。
“哈,”阿罕雅怒極反笑,手上的力氣不斷收緊,“我該死?現在死的人是你!”
說完還不解氣,手裡動作不停,整張臉貼近扭曲道:“不但你要死,就連你背後的人我也會通通找出來,把他們砍成一截一截。到時候你們都下地獄吧!哈哈哈!”
男人此刻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來,肺裡空氣一點一點流失漸漸扯出劇烈疼痛,臉上青紫一片,瞳孔的神色即將散開,原本緊抓床上褥子的手無力鬆開,褥子上的褶皺也隨著力道的消散而消失。
床上的男人沒了動靜,阿罕雅連忙鬆開作孽的手,一巴掌一巴掌扇在男人臉上,“你給我醒過來!醒過來!”
男人還是沒動靜,阿罕雅急了,一陣劇烈的恐慌湧上心頭,“你醒過來,醒過來!我命令你醒過來!”
聽著屋內驚怖惶恐的哭腔威脅,李雲芍不自覺皺眉,心中隻有兩個字:有病!
屋裡的動靜引起外圍巡防,李雲芍轉身沒入黑暗。七拐八拐竟拐到另一處地方,院外還有把守,李雲芍直覺這地方不簡單,隱下身形轉身跳上房頂。
幽暗的屋內僅有一盞豆大的燭光顫顫巍巍燃著,照不進隱秘陰暗的角落。光亮的地方一站一坐兩個男人,正是天天到客棧報道的男人和許久不見的阿泰木。
“阿泰木,等到父王大壽過後,王庭便會派人出征,到時候你隻要守住這座小小城池給王軍做好後備。”
男人神色凝重嚴肅看著對麵的阿泰木,極快的胡語隻讓房頂上的李雲芍聽個囫圇。
“是,臣下定不辱使命。殿下,那個珠寶女子你打算怎麼辦?”
“無礙,中原有句古話,強扭的瓜不甜。你隻要跟他們打好交道,以後他們自然會為我們所用。”男人氣定神閒,看起來胸有成竹。
阿泰木抬眼瞄瞄男人,一時糾結,“殿下真認為他們會為我們所用?”
“他們是販賣珠寶的低賤商人,你是我北胡重將。你對他們高看一眼,他們自然不會和你鬨崩,畢竟商人逐利。相信他們大雍的官員肯定沒有你對他們好。”
男人信誓旦旦,認為略施小恩小惠便能讓李雲芍他們死心塌地。
阿泰木不再作聲,心裡暗暗盤算要不要聽這位殿下的話。這位殿下可是在那商人麵前沒討到半分好處,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
“總之,你將他們視為上賓。記住他的錢才是最重要的。”男人還再三叮囑,豈不知自己說的話全被李雲芍聽了過去。
李雲芍此刻心情挺複雜的,也不知道是宋輕言演技太好,還是這位王子殿下缺心眼?
李雲芍起身,身若輕雲落在地上。
“大人,不好了!”
驚恐的叫喊聲響起,李雲芍立刻轉身旋進拐角。
“小姐受傷了!還殺了一個人!”
阿泰木沉聲喝道:“受傷了就去找巫醫,殺了誰?”
通報的小兵小聲回道:“小姐的男寵。”
“殺了就殺了,把人扔出去。”阿泰木可不在意是誰死了。
李雲芍翻牆不遠不近跟上通報的小兵,直到再次拐回燈火通明的宅院,這裡已經站了許多人。
角落裡的李雲芍聽著阿罕雅凶戾的尖叫,隻覺得耳朵快要聾了。
匆匆趕來的巫醫也被嗬斥出去,李雲芍不明白,人都被掐死了,現在又大費周章在這兒救,掐人的時候乾嘛去了?
院中突然響起低脆的鳥叫,李雲芍尋著聲音看去,和林季對視個正著。二人隱入黑暗,趁亂出了城主府。
客棧,
宋輕言沉著一張俏臉盯著錢進寶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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