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人流被衝向兩邊,宋輕言攬著李雲芍站的遠遠的。
“雲芍,那馬是有什麼問題嗎?”宋輕言視線落在馬嘴白沫不止的口涎上,“不會是被人下藥了吧?”
馬車上的車夫使出全身力氣,也沒有牽製住發狂的大馬,隻能大叫,“快閃開,離遠一點!”
“沒人去搭把手?去救一救那個馬夫?”宋輕言覺得這時候應該有人站出來了吧,結果是什麼,馬在跳,人在叫,兩排人在看熱鬨。“江城人也太冷漠了。”
此話一出,身旁的江城人紛紛斜眼看過來,宋輕言識趣閉嘴。
“來了。”李雲芍冷眼看著提刀將馬頭斬下的男人,紅光下冷峻的麵容上一雙黑眸似是沉積多年的冰川化不儘寒意,渾身的殺氣難以自抑。
腥血順著地上磚縫汩汩流了一地。隻聽男人冷聲質問:“哪家的人?”
馬夫腿腳一哆嗦雙膝跪地,“趙將軍,我是張家的馬夫。”
“張家?你們張家高人一等?一介商賈夜半縱馬行凶,張治良若是老糊塗,本將軍不介意幫他好好管管張家!”
“嘖嘖,雲芍,這個趙將軍說話真不客氣。”宋輕言下巴擱在李雲芍肩上,聽著男人教訓人,心裡一陣暗爽。
“趙喬楠!”
李雲芍尋著聲音望去,張少揚擠開人群看著血流一地死無全屍的馬兒怒喝,“你竟然敢斬殺我的馬!”
“哼!張大公子還真是喜歡惹事,大半夜驚馬鬨事,若是鬨出人命,張大公子能負責嗎?”
“趙喬楠,你說話客氣點,我的馬隻是受驚。再說也沒有人受傷,何至於要砍死它!”張少揚握拳據理力爭,“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它殺了,你這個嗜血的劊子手!”
“蠢貨!”趙喬楠收刀,撞開張少揚走到對麵鋪子。
“趙喬楠!這是我最喜歡的馬,你得賠我一匹!不然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宋輕言將張少揚氣急敗壞的放狠話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皺眉,“雲芍,他是沒腦子吧。這個趙將軍看起來還挺厲害的,張少揚竟然還妄想威脅人家?”
“蠢!趙喬楠,江城守備軍將領。負責江城軍防一切事務,連他老子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物。”李雲芍眯眼看著趙喬楠提著東西從鋪子出來,這個人是林家倒台後,南臨朝廷派來接替林家位置的武將,看起來脾氣好像不太好啊。
“趙喬楠,彆以為你手下有點兒兵,我們張家就會怕你。你們每年所需的軍糧錢財到頭來不都得仰仗我們幾家?我勸你還是對我客氣些。不然,”
張少揚狠話還未說完,趙喬楠一巴掌把人扇飛出去,“聒噪!張少揚,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打斷你一條腿。不信可以試試。”
冷麵趙將軍掃了眼捂臉憤怒的張少揚在他說話之前堵住他的嘴,“還有夜間縱馬,擾亂街道,你說你爹會怎麼治你?”
一提他爹,張少揚立馬不作聲。隻是堵住了他的嘴,怒氣從眼中迸發出來,張少揚恨得咬牙切齒,暗歎自己倒黴,剛回江城,怎麼就碰見這個討厭的家夥。
趙喬楠拎著手裡的東西彙入人群。
街上一時恢複之前的熱鬨,但都識趣繞過身首分離的馬匹和一臉猙獰的張少揚。
宋輕言看夠,眨巴眨巴眼睛驚奇,“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將張大公子治得服服帖帖的人物。這個趙將軍不簡單啊。”
“張少揚怕的不是趙將軍,而是他爹張治良。”李雲芍勾勾唇角,“不過拿捏他的命脈也讓他吃了癟。”
兩個人重新采買東西回家。進了家門就看見林遠玨坐在院子裡喝茶。
宋輕言快步上前,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他麵前的案幾上,順手搶過林遠玨手上的茶水,“阿玨,雖然你坐在這裡風度翩翩,但是你不冷嗎?喝茶怎麼不進屋?”
林遠玨一把奪回來,抱著案幾往屋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