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恰似靈動仙子的輕盈舞步,帶著漫山遍野花草的清甜氣息,悠悠拂過,引得如茵綠草搖曳生姿,連綿成一片碧浪翻湧;繽紛野花頷首淺笑,柔弱身姿曼妙擺動。
薑淵一襲玄色長袍,衣角隨風烈烈舞動,襯得身姿愈發挺拔如淵渟嶽峙。麵龐冷峻仿若寒夜孤星,劍眉斜飛入鬢,雙眸恰似幽深得不見底的寒潭,此刻正目不斜視,滿臉嚴肅,那目光仿若實質化的利刃,直直洞穿前方虛空,周遭的絢爛美景、婉轉鳥鳴統統化作虛無泡影。往昔於險山惡水間的驚險奔逃、狹路相逢時的浴血拚殺,樁樁件件皆淬煉沉澱於心底,凝成一股堅不可摧的執念——在這風雲變幻的赤明大陸,洞悉局勢方能尋得生機,一絲雜念都可能淪為致命破綻,故而他斂神靜氣,仿若木雕泥塑般靜候開場。
薑澤一襲清爽青衫,身姿矯健輕盈,恰似破曉時分穿破雲霞的第一縷晨光,周身散發著蓬勃朝氣。生性跳脫的他此刻哪還耐得住性子,身子前傾如離弦之箭,雙手隨意搭在微微曲起的膝頭,十指下意識地急速叩動,恰似密集鼓點,敲打著無形樂章。那一張俊臉漲得微紅,烏溜溜的大眼睛裡,好奇光芒熾熱滾燙,仿若能瞬間點燃周遭空氣。腦海中早已如翻江倒海般,預演無數赤明大陸光怪陸離、神秘莫測的奇幻景象,恨不能化身飛鳥,即刻一頭紮進那盤根錯節、迷霧重重的局勢深處,探個真切明白。
龍五身形魁梧壯碩,仿若上古戰神降世,穩穩矗立便有拔山扛鼎之勢。滿臉絡腮胡肆意張狂,恰似鬃毛倒豎、怒目而視的雄獅,彰顯著豪邁不羈的烈性。他神色凝重如鉛雲壓頂,目光深邃幽遠似無垠滄海,手中緊攥一根粗糙斑駁的樹枝,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仿若要將周身勁道都貫注其中。在他寬厚掌心,這平凡樹枝仿若被賦予魔力,承載著往昔江湖漂泊、深山探秘積攢下的隱秘傳聞與驚險線索,隻需輕輕一揮,便能攪起赤明大陸漫天風雲,揭開深埋於歲月塵埃下的驚天秘辛。
薑淵率先開口,打破這短暫卻仿若凝滯的靜謐,聲線低沉仿若洪鐘悶響,穿越花草清風,直直撞入眾人耳中:“兄弟們,咱一路從刀山火海蹚過來,赤明大陸絕非眼見這般安寧平和……”
山穀內,枝葉婆娑,日光仿若細碎金鱗,透過密葉縫隙傾灑而下,給這片清幽之地籠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薄紗。龍五席地而坐,身姿宛如巍峨磐石,古銅色麵龐在光影搖曳間,更添幾分滄桑凝重之色。他手中緊握著一根粗糲樹枝,下意識地擺弄摩挲,似要從那斑駁枝乾間捋出赤明大陸的風雲脈絡,繼而沉聲道:“諸位,這赤明大陸廣袤無垠,勢力錯綜複雜,恰似一盤縱橫交錯、暗藏玄機的珍瓏棋局,因著勢力分布各有畛域,紛爭與合作便成了此間常態。”
談及劍南道,龍五濃眉緊鎖,手中樹枝猛地戳向身側草地,仿若戳向那往昔兵戈擾攘的戰場:“劍南道,那可是兵家彙聚的龍潭虎穴。一幫鐵血好戰之士紮堆其中,平日裡為了搶奪糧草輜重、精良兵械這些兵家命脈,內訌爭鬥頻發不迭。往昔繁華的城郭,轉瞬淪為烽火連天的修羅場;巍峨高聳的城樓,被硝煙熏染得漆黑如墨;市井街巷之中,喊殺聲震得人耳鼓欲裂,淒厲慘叫不絕於耳。”
他雙眼圓睜,滿是憤慨,聲若洪鐘:“可憐那無辜百姓!繈褓嬰兒尚不知人間疾苦,便被戰火嘶吼驚得嚎啕大哭;白發翁嫗顫顫巍巍,流離失所,餓殍遍野、疫病橫行,仿若人間煉獄。那些兵家悍卒,眼中隻有軍功榮耀、資源囤積,視百姓如螻蟻草芥,肆意踐踏,哪管什麼蒼生福祉、道義仁心!”
薑淵與薑澤聽得麵色鐵青,薑澤血氣上湧,雙手握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牙縫裡擠出狠話:“這幫赳赳武夫,怎如此短視昏聵!同為赤明血脈,竟下得這般毒手,罔顧生靈,天理難容!”龍五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在他們狹隘私欲裡,地盤、軍備才是重中之重,百姓生死不過是霸業宏圖的墊腳石罷了。”
稍作平複,龍五話鋒一轉,提及淮南道:“再瞧那淮南道,文風蔚然,雅士雲集。平日裡瞧著皆是溫潤如玉、彬彬有禮的書生模樣,可一旦涉及學術見解、觀點分歧,好家夥,刹那間便化作唇槍舌劍的戰場。從詩詞格律的平仄精妙,到治國理政的韜略權衡,稍有不合,便能引得一場天翻地覆的激辯。”
“起初不過是你來我往的口舌交鋒,詞句如飛刀暗箭,犀利非常;漸漸便演變成學派之間的意氣之爭,各大門派拉幫結派,皆欲力壓群芳,證明自家學說才是濟世安邦的不世真理。為爭那正統之名,辯士們引經據典、口若懸河,唾沫星子都能濺起三尺高浪。”
薑淵劍眉微蹙,目光幽沉似淵,思忖良久,輕聲問道:“如此爭鬥不休,大陸豈不亂了根基?他們究竟何時方能放下成見,攜手並肩、共禦外敵?”龍五聞此,將手中樹枝奮力一擲,大手重重拍在大腿上,音量陡然拔高:“自然是大禍臨頭、強敵壓境之時!就說那魔族,凶悍殘暴、茹毛飲血,所過之處生靈塗炭。彼時,平日裡鬥得昏天黑地的兵家、佛門瞬間警醒,拋下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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