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銀灰色的幕布,將青禾鎮徹底籠罩。雨水順著屋簷傾瀉而下,在地麵彙成渾濁的溪流,裹挾著枯葉與泥沙,奔湧著注入鎮邊的深潭——當地人稱之為“雨淵”。傳說每逢暴雨,潭底便會傳來嗚咽聲,似有冤魂在水中掙紮。
林晚是一名自由撰稿人,為收集恐怖故事素材,獨自住進了雨淵旁的老宅。這座三層青磚建築已有百年曆史,斑駁的牆皮剝落,露出暗紅的磚石,如同滲血的傷口。房東臨走時神色凝重:“夜裡雨聲大,彆開窗,更彆靠近雨淵。”
第一夜,林晚被滴答聲驚醒。起初,她以為是雨水順著管道滲漏,可起身查看時,卻發現聲音來自閣樓。木質樓梯在腳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腐肉上。閣樓的門虛掩著,昏黃的月光透過蛛網密布的窗戶,在地麵投射出詭異的光斑。
門縫裡滲出一股潮濕的腐臭味,夾雜著某種腥甜氣息。林晚攥緊手電筒推開門,光束掃過堆滿雜物的房間,最終定格在角落的木櫃上。櫃門縫隙間滲出黑色黏液,正順著櫃腳緩緩流淌。她屏住呼吸靠近,剛觸到櫃門,一陣劇烈的震動突然傳來,黏液濺在手臂上,灼燒般刺痛。
“哐當!”櫃門猛地彈開,一具穿著濕漉漉校服的女屍轟然倒下。少女雙目圓睜,脖頸處纏著墨綠色的水草,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灰色,嘴裡還含著半截斷裂的銀鏈。林晚尖叫著後退,跌坐在地,手電筒滾到角落,光線搖曳間,她看見女屍的手指正緩慢蠕動。
就在這時,窗外驚雷炸響,照亮了牆上的字跡——“雨淵索命,一個都彆想逃”。墨跡未乾,鮮紅的血珠正順著筆畫滴落。林晚連滾帶爬衝下閣樓,躲進臥室反鎖房門,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接下來的幾天,暴雨持續肆虐。林晚發現老宅裡的一切都開始變得不正常:水龍頭流出的水帶著鐵鏽味,浴缸底部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指印;深夜裡,總能聽見有人在窗外低聲哼唱童謠,聲音忽遠忽近;最詭異的是,她在整理素材時,發現電腦裡莫名多出一段視頻。
視頻畫麵模糊,背景是雨淵深潭。鏡頭劇烈晃動,似乎有人在水中掙紮。突然,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鏡頭前,少女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齒,空洞的眼眶裡湧出黑色水流。畫麵最後,一行血紅大字浮現:“你找到我了。”
林晚顫抖著撥通報警電話,可當警察趕到時,閣樓裡的女屍卻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乾涸的黏液痕跡。警察認為她是精神緊張產生幻覺,敷衍地做了筆錄便離開。
雨越下越大,老宅的牆壁開始滲水,水痕在牆麵上勾勒出扭曲的人臉。林晚在翻找舊報紙時,發現了一則塵封的新聞:二十年前,青禾鎮中學的五名學生在暴雨天失蹤,屍體在雨淵被發現,死狀淒慘。其中一名受害者,正是視頻裡的少女。
當晚,暴雨達到了頂峰。林晚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貓眼外一片漆黑,隻能隱約看見雨水順著門縫滲入。敲門聲越來越急,夾雜著指甲抓撓門板的刺耳聲響。她躲在床底,看著門縫裡緩緩爬進濕漉漉的黑發,每一根發絲都纏繞著墨綠色的水草。
“救……救我……”微弱的女聲在屋內回蕩。林晚捂住嘴,大氣都不敢出。突然,天花板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緊接著,無數水滴從吊燈上滴落,帶著濃重的腥臭味。她抬頭望去,吊燈上倒掛著五具屍體,正是當年失蹤的學生,他們的腳踝都係著鐵鏈,另一端延伸向天花板深處。
少女的屍體緩緩翻轉,空洞的眼眶正對上林晚的視線。“為什麼……要喚醒我……”她的聲音如同從水底傳來,腐爛的嘴角裂開,吐出半截銀鏈,鏈子上刻著“青禾中學”的字樣。
林晚終於明白,自己無意中觸碰的木櫃,竟是封印怨靈的容器。而那半截銀鏈,正是打開封印的鑰匙。雨淵深處的怨靈被喚醒,開始向所有與老宅有關的人索命。
就在這時,整棟老宅劇烈搖晃,牆壁上的裂縫不斷擴大,雨水夾雜著泥沙從裂縫湧入。林晚拚命衝向大門,卻發現門把手上纏繞著水草,怎麼也擰不開。身後傳來怨靈們的尖嘯,五具屍體緩緩逼近,鐵鏈在地麵拖出刺耳的聲響。
千鈞一發之際,她想起房東臨走時留下的話,轉身衝向二樓的書房。在堆滿古籍的書架後,藏著一個暗格,裡麵放著一本泛黃的日記。日記的主人是當年負責調查失蹤案的警察,其中一頁詳細記錄了封印怨靈的方法——用鎮民的鮮血祭祀雨淵,平息怨靈的怒火。
窗外的雨愈發狂暴,林晚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割破手掌,鮮血滴落在日記上。刹那間,一道金光閃過,古籍中浮現出古老的符文。她按照記載,在老宅的每個角落貼上符咒,念動咒語。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整棟老宅劇烈震動,五具屍體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黑色煙霧被吸入雨淵。窗外的暴雨驟然停歇,月光重新灑在雨淵之上,水麵平靜如鏡,倒映著慘白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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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林晚以為一切都結束時,身後傳來熟悉的滴答聲。她緩緩轉身,發現浴缸裡的水正在上漲,水麵浮現出五張扭曲的臉。日記從手中滑落,翻開的頁麵上,用血寫著最後一行字:“雨淵之祭,永不停息……”
第二天清晨,青禾鎮的居民發現老宅消失得無影無蹤,原地隻剩下一個巨大的水窪,水麵漂浮著半截斷裂的銀鏈,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而林晚再也沒有人見過,隻在雨淵邊找到她的筆記本,上麵用血寫滿了同一句話:“彆相信眼睛所見,雨淵的秘密,永遠不要觸碰。”
青禾鎮的暴雨停歇了,但空氣中依然彌漫著揮之不去的潮濕與腐臭。林晚消失後的第七天,又一個背著行囊的年輕人踏入了小鎮。他叫陸川,是一名癡迷於靈異事件的探險博主,在網上偶然看到了關於青禾鎮老宅的傳聞,便迫不及待地趕來一探究竟。
當他向鎮民打聽老宅的位置時,所有人都麵色大變,紛紛搖頭避讓。隻有一個坐在街角的老乞丐拉住了他,渾濁的眼睛裡充滿恐懼:“年輕人,彆去送死,那地方被詛咒了,每到雨天就會……”話未說完,老乞丐突然劇烈抽搐起來,七竅流血倒在地上,而他攤開的手掌裡,赫然是半截刻著“青禾中學”的銀鏈。
陸川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後退幾步,但強烈的好奇心很快占了上風。他順著老乞丐所指的方向尋去,原本老宅所在的位置如今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水潭,水麵泛著詭異的幽光,隱隱有嗚咽聲傳來。
夜幕降臨,暴雨再次傾盆而下。陸川在鎮邊的破屋裡支起帳篷,剛準備入睡,就聽見外麵傳來鐵鏈拖曳的聲響。他壯著膽子打開帳篷,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不遠處的景象——五個渾身濕透的身影正緩緩走來,他們的腳踝上纏繞著鐵鏈,每走一步,腳下就會留下渾濁的水跡。
陸川抓起攝像機衝了出去,鏡頭裡的景象讓他既害怕又興奮。然而,當他想要靠近拍攝時,那五個身影突然消失了,隻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通向雨淵。
第二天,陸川在鎮上四處走訪,從一位顫顫巍巍的老人口中得知,二十年前那起失蹤案背後還有隱情。當時的校長為了掩蓋學校後山礦洞坍塌導致學生死亡的真相,買通警方偽造溺亡現場,並將屍體沉入雨淵。而那個木櫃,正是用來鎮壓學生怨靈的法器。
就在陸川準備深入調查時,手機收到一條陌生短信:“想要真相,今晚來雨淵。”發件人顯示是林晚的號碼。
深夜,暴雨如注。陸川站在雨淵邊,水麵突然沸騰起來,一個渾身濕透的身影緩緩升起——是林晚!她的眼神空洞,皮膚泛著青灰,嘴裡不斷湧出黑色的汙水:“他們不會放過任何窺探秘密的人……”話音未落,五條鐵鏈從水中飛出,纏住了陸川的四肢和脖頸。
陸川奮力掙紮,攝像機掉入水中,鏡頭最後的畫麵裡,雨淵深處浮現出無數張扭曲的麵孔,而林晚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此後,每逢暴雨,青禾鎮就會有陌生人失蹤。有人曾在雨夜看到老宅的輪廓若隱若現,閣樓的窗戶裡透出幽藍的光,隱約能看見五具屍體正在梳妝打扮,而他們身邊,站著神情麻木的林晚和陸川,正機械地重複著打開木櫃的動作。
一位雲遊的道士途經此地,看到雨淵上空籠罩的黑霧,搖頭歎息:“怨靈不散,因果循環。除非能找到當年所有知情人的懺悔,否則這雨淵的詛咒,永遠不會停止。”然而,那些當年參與掩蓋真相的人,要麼離奇死亡,要麼瘋瘋癲癲,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彆打開木櫃……”
而在網絡上,一段模糊的視頻開始流傳。視頻裡,陸川的攝像機在水中下沉,鏡頭掃過雨淵底部,那裡堆積著無數白骨,每具白骨的腳踝上都係著鐵鏈。在白骨堆中,一個嶄新的木櫃泛著森冷的光澤,櫃門縫隙裡,滲出黑色的黏液……
十年後的某個梅雨季,民俗學者沈昭帶著團隊來到青禾鎮。他在整理地方誌時,偶然發現了關於雨淵的古老記載:早在明清時期,此地便有“以人祭淵”的習俗,每逢大旱,村民會將童男童女沉入潭底,祈求雨神庇佑。這些被獻祭者的怨念,在歲月中逐漸凝聚成一股邪惡的力量。
團隊中的年輕助理蘇棠,在走訪時遇到了一位住在鎮郊的瘋婆婆。婆婆蜷縮在破舊的茅屋裡,懷中緊抱著個褪色的布娃娃,嘴裡喃喃自語:“不能打開,不能打開……”蘇棠注意到,娃娃的脖頸處纏繞著墨綠色的絲線,與傳說中雨淵怨靈身上的水草極為相似。
當蘇棠嘗試接近布娃娃時,瘋婆婆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進她的手臂:“彆碰!那是小柔的……”隨後,婆婆的眼神變得空洞,聲音也發生了變化,“姐姐,救救我,他們把我推進了水裡……”
沈昭迅速趕來,發現瘋婆婆竟是二十年前失蹤學生之一的姐姐。當年她親眼目睹妹妹被校長和警察帶走,卻無力阻止。為了掩蓋真相,那些人給她注射了精神藥物,將她關入瘋人院。逃出後,她一直守在雨淵旁,試圖尋找妹妹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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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暴雨再次席卷青禾鎮。沈昭帶著團隊來到雨淵邊,架起專業設備準備進行水下探測。正當潛水員下潛時,水麵突然炸開巨大的水花,無數鐵鏈從水中激射而出,纏住了潛水員的身體。水麵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人臉,淒厲的哭聲震耳欲聾。
危急時刻,瘋婆婆突然衝進雨幕,她手中的布娃娃開始滲出血水,口中念起古老的歌謠:“雨淵淚,千年悲,冤魂散,莫相追……”隨著歌謠聲,水麵的怨氣似乎有所減弱。
沈昭在古籍中發現了關鍵線索——要徹底平息雨淵的怨氣,必須找到當年祭祀用的青銅祭盤,並在月圓之夜,由當年受害者的直係親屬進行超度儀式。經過多方查找,他們在廢棄的學校地下室裡,找到了布滿青苔的祭盤。
月圓之夜,瘋婆婆顫抖著雙手,將妹妹的遺物放在祭盤上。沈昭帶領團隊按照古籍記載,布置好法陣。隨著咒語聲響起,雨淵的水麵開始沸騰,五名怨靈的身影緩緩浮現。她們的臉上不再充滿怨恨,而是露出解脫的神情。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一切即將結束時,雨淵深處突然傳來一陣狂笑。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水底升起,那是由無數怨念凝聚而成的怪物,它張開血盆大口,將法陣瞬間摧毀。
千鈞一發之際,蘇棠發現自己的手臂在發光——正是被瘋婆婆抓傷的地方。她想起古籍中的記載:被怨念附身者,若心懷善念,便可成為連接陰陽的媒介。蘇棠毅然決然地走向怪物,她的身體開始發光,與怪物身上的黑暗力量激烈碰撞。
在劇烈的光芒中,怪物發出淒厲的慘叫,漸漸消散。五名怨靈的魂魄露出微笑,化作光點融入夜空。雨淵的水麵恢複了平靜,瘋婆婆也在妹妹的遺物旁安詳離世。
青禾鎮的暴雨終於停歇,陽光重新照耀大地。沈昭團隊將這段經曆記錄下來,希望世人銘記:任何試圖掩蓋真相的行為,終將被正義審判;而那些被遺忘的冤魂,也終將等到屬於自己的救贖。但雨淵的故事,真的就此結束了嗎?在某個雨夜,偶爾還會有人聽到微弱的歌謠聲,從潭底幽幽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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