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爺的眼睛瞪得滾圓,他想說什麼,卻隻發出“嗬嗬”的聲音,鮮血從脖頸處噴湧而出,濺在阿武臉上。
最詭異的是,坤爺的頭掉在地上,滾了幾圈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阿武,嘴角竟然向上彎起,像是在笑。
鬼頭刀“嗖”地飛回阿武手裡,刀柄上的鬼頭眼睛裡,綠琉璃變成了血紅色。
四、傳承
警察衝過來時,阿武手裡還握著滴血的鬼頭刀。他被按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的碼頭水泥,聞到自己血和海水混合的腥氣。
李警官蹲在他麵前,用手銬銬住他的手腕:“阿武,你是個聰明人,為什麼要走這條路?”
阿武看著遠處虎聯幫龍頭得意的臉,突然笑了。他知道,坤爺死了,但事情沒結束。那把刀已經認他做了新主人,它不會讓仇人稱心如意的。
拘留所的夜晚格外冷。阿武躺在硬板床上,閉眼前的最後一刻,看見通風口閃過一道寒光。
第二天清晨,獄警發現阿武不見了,牢房的鐵欄杆上有整齊的切割痕跡,像是被利器斬斷。更恐怖的是,隔壁牢房裡,那個昨晚還在叫囂要收拾阿武的虎聯幫成員,已經身首異處,頭顱不知去向。
李警官趕到時,隻在阿武的床板下找到張紙條,上麵用鮮血寫著三個字:“下一個。”
與此同時,虎聯幫龍頭的彆墅裡,管家發現主人死在書房,同樣是頭顱失蹤,書桌上放著把沾血的鬼頭刀——正是那把本該作為證物被警方封存的凶器。
刀的旁邊,擺著阿武的身份證。
阿武站在碼頭的集裝箱頂上,看著警方在虎聯幫彆墅外忙碌。他的左手手腕上,多了圈和坤爺一模一樣的疤痕。鬼頭刀彆在腰後,刀柄貼著他的皮膚,傳來溫暖的觸感,像是有生命在跳動。
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從握住這把刀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新的“刀主”,要背負它所有的血腥和怨恨,要繼續給它尋找祭品,要讓所有仇家活在恐懼裡。
海風吹來,帶著遠處焚屍爐的焦糊味。阿武從懷裡掏出個小布包,裡麵是小馬的牙齒——那天夜裡他偷偷撿的。他把牙齒扔進海裡,算是給這個枉死的少年送行了。
鬼頭刀突然震動起來,阿武抬頭看向遠處的城市,那裡燈火輝煌,藏著無數恩怨和仇恨。他知道,刀已經選定了下一個目標。
阿武握緊刀柄,縱身跳下集裝箱。落在地麵的瞬間,他聽見刀身發出滿足的嗡鳴,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殺戮歡呼。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影子的手裡,握著一把滴血的鬼頭刀。
阿武躲在舊鐘表行的閣樓裡,聽著樓下座鐘滴答作響。那聲音混著鬼頭刀的震顫,像有人在耳邊數著剩下的時辰。
三天前,他按刀的指引殺了虎聯幫最後一個堂主。那人死在自家祠堂,祖宗牌位被砍得粉碎,頭顱被插在香爐裡,香灰落滿那張驚恐的臉。阿武離開時,看見鬼頭刀的血槽裡,滲出了暗紅色的霧氣,刀柄上的鬼頭嘴角,似乎向上彎了彎。
“它越來越渴了。”鐘表行老板老周端來碗參湯,他的鏡片後蒙著層白霧,“這刀是民國年間兵工廠的邪物,用七七四十九個死刑犯的骨頭熔進去的,煞氣重到能壓垮祠堂的龍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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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武摸著刀身,冰涼的鐵皮下像是有脈搏在跳。他想起昨夜的幻象:無數戴著鐐銬的人影在火裡掙紮,血水滴進滾燙的鐵水,鑄成的刀身發出淒厲的尖嘯。
“你見過它的真形嗎?”阿武抬頭時,發現老周的脖頸處有圈淡紅色的勒痕——那是三年前,老周還在幫裡管賬時,被仇家吊在房梁上留下的。
老周的手突然抖起來,參湯灑在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跡。“見過的人都活不成。”他壓低聲音,“坤爺年輕時見過一次,說刀裡藏著個沒頭的將軍,總在找自己的腦袋。”
話音未落,樓下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響。阿武抓起鬼頭刀,看見月光裡站著個穿警服的人影,是李警官。他手裡握著塊從祠堂撿來的刀鞘碎片,眼神像淬了冰。
“我查了三年,”李警官的聲音撞在牆壁上,“從民國的檔案查到現在,這把刀害死的人,能從碼頭排到城中心。”他舉起碎片,“這上麵的花紋,是鎮魂用的梵文,當年給刀刻花紋的和尚,被發現時舌頭被割掉,掛在刀鞘上。”
鬼頭刀突然劇烈震顫,刀身彈出半寸,寒光直逼李警官的眼睛。阿武感到掌心一陣刺痛,鮮血順著刀柄流進血槽,那暗紅色的霧氣突然暴漲,在閣樓裡凝成個模糊的人影——無頭,穿著破爛的軍裝,手裡握著把虛幻的刀。
“啊!”老周慘叫著縮到角落,他的勒痕變得紫紅,像是有隻無形的手在用力收緊。
李警官掏出個黃布包,裡麵滾出七枚銅錢,落地時排成北鬥七星的形狀。“這是從當年鑄刀的兵工廠地基下挖出來的,”他額頭冒汗,“道士說,能暫時壓住刀煞。”
銅錢剛接觸到霧氣,就發出滋滋的響聲,冒出青煙。無頭人影發出憤怒的咆哮,閣樓裡的座鐘突然倒轉,指針哢哢斷裂,時間像是在往回流淌。阿武看見自己舉刀砍向坤爺的畫麵在眼前重放,隻是這次,掉在地上的頭變成了他自己的。
“它在怕這個。”李警官突然明白,“這刀不是要殺人,是要找齊當年害死它主人的人,報仇雪恨!”
民國檔案裡記載,鬼頭刀的第一任主人是個軍閥少將,被自己的副官砍下頭顱,掛在城門上。那副官後來成了富商,就是虎聯幫初代龍頭的爹。而義聯幫的開山祖師,當年是負責押送少將頭顱的兵卒。
“所以它先滅虎聯幫,再殺義聯幫的人。”阿武的聲音發顫,鬼頭刀的震顫越來越快,像是在催促他動手,“現在,就剩我了。”
無頭人影猛地撲向李警官,銅錢陣瞬間破碎。阿武被一股力量推著舉起刀,卻在刀刃即將碰到李警官喉嚨時,看到刀身映出老周的臉——那老人正用藏在拐杖裡的短刀,刺向自己的後心。
“老東西,你也是當年的人?”阿武側身躲過,鬼頭刀自動翻轉,刀刃劃開老周的手腕。
老周的袖子裡掉出塊玉佩,上麵刻著“副官”二字。“少將的頭是我爹割的,”他笑得猙獰,“這刀找了三代人,今天總算能了了!”他突然抓起地上的銅錢,塞進嘴裡,“我把魂魄給你,換阿武的命!”
銅錢在老周嘴裡炸開,綠色的火焰從他七竅裡竄出來。無頭人影發出痛苦的嘶吼,被火焰裹住,一點點縮回鬼頭刀裡。刀身劇烈掙紮,最後“當啷”一聲掉在地上,血槽裡的霧氣散儘,露出原本的青黑色。
李警官撿起刀,發現刀柄上的鬼頭眼睛變成了空洞。“結束了?”
阿武摸著掌心的傷疤,那裡已經不再發燙。但當他看向窗外時,卻看見天邊的烏雲聚成了無頭人影的形狀,正緩緩壓向城市中心。
“沒結束。”阿武撿起地上的玉佩,“它隻是換了種方式,繼續找下去。”
三天後,阿武成了鐘表行的新老板。他把鬼頭刀鎖在保險櫃裡,鑰匙用紅繩係著,掛在脖子上。李警官偶爾會來喝茶,帶來新的消息:城西的老宅子挖出了具無頭屍骨,博物館裡的民國軍刀突然失蹤,還有個小孩說在夢裡看見個沒頭的將軍,向他要一枚刻著“武”字的銅錢。
阿武聽著這些,總會摩挲脖子上的鑰匙。他知道,那把刀隻是暫時沉睡,等找到下一個合適的主人,或者等到當年的血債徹底清算,它還會醒過來。
就像座鐘裡的齒輪,哪怕停了擺,隻要有人撥動指針,時間總會繼續向前,帶著那些沒還完的債,那些沒了結的怨,一圈又一圈,永不停歇。
深夜關店時,阿武總會打開保險櫃,看一眼靜靜躺著的鬼頭刀。月光透過鐵欄照進去,刀身偶爾會閃過一絲極淡的紅光,像是某雙眼睛,在黑暗裡悄悄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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