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調整好攝像頭角度,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看著在線人數緩慢爬升。直播間標題刺眼醒目:“挑戰北緯30°詭異電台,午夜十二點聽亡者播音”。他深吸一口氣,將鏡頭對準身後那座爬滿藤蔓的灰色建築,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來,帶著刻意壓低的神秘感:“家人們,這裡就是傳說中的‘鬼電台’——1987年離奇廢棄的青山短波電台,據說每到午夜,就能收到死人的求救信號。”
屏幕上的彈幕稀疏跳動:
?“默哥今天選的地方夠硬核啊,這地方導航都搜不到”
?“聽過這傳說!當年電台主持人直播時突然消失,麥克風裡隻剩電流聲”
?“前排圍觀主播作死,賭一包辣條今晚必翻車”
?“‘電波捕手’打賞啤酒x10!留言:進去後調到76.5赫茲,有驚喜”
李默扯了扯嘴角,強壓下心頭的不安。作為小有名氣的“靈異電波獵人”,他靠直播破解各種詭異電台傳說積累了粉絲,但這座青山電台不同——它真實出現在地方誌記載裡,1987年8月13日深夜,主持人蘇晴在直播中突然中斷播音,技術人員衝進直播間時,隻看到運轉的設備和話筒旁的一杯熱茶,人卻憑空消失,此後電台頻繁收到詭異信號,三年後徹底廢棄。
“感謝‘電波捕手’老板!”李默鞠躬致謝,舉起手中的老式收音機晃了晃,“老粉都知道規矩,點讚破萬立刻帶你們探秘。先科普下:這座電台當年負責短波加密通訊,蘇晴是台裡最受歡迎的主持人,她的節目《星空夜話》每晚十二點播送,失蹤前最後一句話是‘你們聽到了嗎?他們在敲窗戶’。”
在線人數突破五千,禮物特效開始閃爍。李默走到鏽跡斑斑的鐵門前,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撬棍,費力地撬開鎖鏈。鐵門發出刺耳的“嘎吱”聲,驚起一群棲息在門梁上的烏鴉,黑黢黢的翅膀掠過灰藍色的天空,留下不祥的陰影。
“家人們看好了,這就是電台的主體建築。”李默舉著手機跨過門檻,強光手電的光束掃過布滿灰塵的庭院,“根據資料記載,蘇晴失蹤後,這裡的設備仍在自動運行,附近村民說深夜能聽到電台裡傳出女人的哭聲,還有摩爾斯電碼的滴答聲。”
庭院中央矗立著一座信號塔,鐵鏽剝落的塔身歪斜地指向天空,像是被巨力彎折的長矛。塔下的雜草叢裡散落著廢棄的零件,其中一個扭曲的麥克風支架上,還纏著半圈紅色的電線,在昏暗的光線下像條凝固的血痕。
彈幕變得密集起來:
?“主播快進主樓!彆在院子裡磨蹭”
?“我剛才好像聽到收音機響了?是錯覺嗎”
?“那個‘電波捕手’很不對勁啊,他怎麼知道頻率?”
?“‘電波捕手’打賞火箭x5!留言:直奔二樓直播間,桌上有蘇晴的手稿”
李默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握著收音機的手心滲出冷汗。他順著台階走向主樓,木質樓梯在腳下發出呻吟,每一步都像踩在鼓點上。樓道裡彌漫著潮濕的黴味,牆壁上的宣傳畫早已泛黃,“愛崗敬業”的標語被雨水衝刷得隻剩模糊的輪廓,旁邊不知被誰用紅漆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收音機,喇叭口對著二樓的方向。
“這裡就是當年的辦公區。”李默的聲音有些發緊,手電光掃過空蕩蕩的辦公室,“警方調查時發現,所有設備都完好無損,蘇晴的儲物櫃裡還有沒吃完的零食,像是臨時離開一樣。但詭異的是,所有時鐘都停在十二點十五分,正好是她失蹤的時間。”
他走到二樓轉角,直播間的門虛掩著,門縫裡透出微弱的紅光,像是設備待機時的指示燈。李默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一股混合著鬆香和雪花膏的氣息撲麵而來,直播間裡的設備竟然亮著!調音台的指示燈閃爍著幽藍的光,老式開盤機正在緩慢轉動,磁帶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這……這不可能!”李默瞪大了眼睛,手機鏡頭劇烈晃動,“這裡斷電二十年了!設備怎麼會運行?”
在線人數瞬間突破一萬,彈幕刷得幾乎看不清畫麵:
?“臥槽真亮著!不是提前布置的吧?”
?“主播快看桌上!真有手稿!”
?“我聽到聲音了!收音機裡有人說話!”
?“‘電波捕手’打賞豪華遊輪x1!留言:打開麥克風,調到76.5赫茲”
李默顫抖著走到播音台前,桌上果然放著一本泛黃的筆記本,封麵寫著“星空夜話”四個字。他拿起筆記本翻開,娟秀的字跡記錄著節目流程,直到最後一頁戛然而止,隻留下一行潦草的字:“他們在信號裡,頻率不對,救……”
最後一個字被墨水暈染,像是滴落在紙上的眼淚。李默的心臟狂跳不止,他下意識地打開手中的收音機,調到“電波捕手”說的76.5赫茲——刺耳的電流聲中,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歡迎收聽《星空夜話》,我是蘇晴。今晚的話題是……如何在信號裡永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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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嚇得差點扔掉收音機,這聲音和資料裡蘇晴的錄音一模一樣!他猛地看向調音台,開盤機正在播放的磁帶標簽上,赫然寫著“最後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