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剛過,老城圖書館的閉館提示音突然卡頓,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了喉嚨。實習生夏晚抱著最後一摞書往書庫走,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麵上,回聲在空曠的走廊裡撞出細碎的裂紋。
書庫最深處的角落,有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正從書架縫隙裡往外滲墨。不是普通的印刷墨,是帶著金屬冷意的濃黑,順著書架木紋蜿蜒,在地麵積成小小的墨池。夏晚的好奇心壓過了恐懼,她蹲下身,指尖剛碰到封麵,“deathnote”的燙金字突然發燙,像烙鐵一樣印在她的指腹。
“終於有人找到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夏晚猛地抬頭,隻見天花板垂下一道黑影,沒有腳,身體像被墨染過的煙,隻有一雙眼睛是渾濁的白,正盯著她手裡的筆記。
“你是誰?”夏晚的聲音發顫,想把筆記扔回去,卻發現手指已經和封麵粘在了一起。黑影飄到她麵前,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額頭,一股腐朽紙張的味道撲麵而來:“我叫雷姆,是這本筆記的守護者。從你碰到它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新的‘裁決者’——寫下誰的名字,誰就會在你指定的時間死去,死因由你決定。”
夏晚以為是幻覺,直到第二天看到新聞。昨天在圖書館騷擾她的流浪漢,突然在街頭抽搐,死因是“急性心臟衰竭”——而昨晚,她在恐懼中,無意識地在筆記上寫下了那個流浪漢的名字,甚至還胡亂填了“心臟衰竭”的死因。
筆記攤開在她的床頭櫃上,昨晚寫下的字跡正泛著淡淡的金光,像是在確認某種契約。雷姆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你看,這不是幻覺。你可以用它清除那些法律管不了的惡人,讓這個世界變得乾淨。”
夏晚是個推理小說迷,從小就對“正義”有著近乎偏執的執念。上周她還在為新聞裡那個虐殺兒童卻因證據不足被判緩刑的男人憤怒,此刻,筆記上的空白頁像是在誘惑她,筆尖懸在紙上,幾乎要落下。
她最終還是沒寫。可三天後,鄰居家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那個經常家暴妻子的男人,突然從陽台墜落,死前手裡攥著一張寫滿“對不起”的紙。夏晚衝進房間,發現筆記上多了一行陌生的字跡:“姓名:趙剛,死因:高空墜落,死亡時間:2024年x月x日1947。”
“不是我寫的!”夏晚對著空氣大喊。雷姆飄在窗邊,白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是筆記在幫你。它能感知到你潛意識裡想清除的人,隻要你的執念夠深,它就會自動執行。”
夏晚的後背爬滿冷汗。她想把筆記扔掉,可不管扔到哪裡,第二天筆記都會出現在她的包裡。雷姆說:“除非你找到下一個‘裁決者’,把筆記傳給他,否則你永遠甩不掉它。”
接下來的半個月,城市裡接連發生離奇死亡案。死者都是近期引發公憤的人:挪用慈善款的基金會會長、製造偽劣藥品的廠商、逼死學生的班主任。他們的死狀和夏晚曾在心裡設想過的“懲罰”一模一樣——會長在慈善晚宴上突發哮喘,嘴裡吐出的全是假鈔;廠商在工廠巡查時,被自己生產的劣質機器砸中;班主任在課堂上突然瘋癲,用粉筆在黑板上寫滿“我錯了”,最後撞牆而亡。
刑偵隊隊長陸沉的辦公室裡,白板上貼滿了死者的照片和資料。他盯著照片上死者詭異的死狀,手指無意識地敲擊桌麵:“這些人死前都沒有任何異常,死因看似意外,卻都和他們的惡行有關,像是某種……審判。”
夏晚作為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因曾提供過流浪漢死亡當天的監控錄像,被陸沉約去協助調查。她坐在陸沉對麵,看著他手裡的死者資料,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那個班主任,正是她高中時的老師,當年曾因為她沒交齊學費,在全班麵前罵她“窮酸鬼永遠沒出息”。
“你覺得這些案子有什麼共同點嗎?”陸沉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審視的銳利。夏晚的指尖掐進掌心,勉強擠出笑容:“我……我不知道,可能隻是巧合吧。”
離開警局時,雷姆跟在她身後,白眼睛裡閃著詭異的光:“你看,陸沉已經開始懷疑了。如果他發現筆記的秘密,你覺得他會怎麼做?是把你當成凶手,還是……加入你?”
夏晚的心裡第一次生出恐懼。她不是沒想過停止,可每次看到那些惡人逍遙法外的新聞,筆記就會在她包裡發燙,像是在催促她繼續。直到那個醫生的死,徹底打破了她的僥幸。
死者是市中心醫院的兒科醫生周明,死因是“過敏性休克”,而他的過敏原,是他每天都會接觸的消毒水。夏晚看到新聞時,手裡的咖啡杯“哐當”一聲摔在地上——周明是她的救命恩人,去年她急性闌尾炎穿孔,是周明連夜做手術救了她的命。
“為什麼是他?”夏晚抓著雷姆的衣角,聲音裡帶著哭腔。雷姆飄到她麵前,白眼睛裡映出她扭曲的臉:“因為有人恨他。”他遞過來一部陌生的手機,屏幕上是條匿名投訴:“周明收紅包,不給錢就不給孩子好好治病,我兒子就是被他耽誤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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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點開投訴下麵的評論,全是附和的聲音。可她清楚地記得,周明每次坐診都會提前半小時到,遇到貧困患者,還會自己墊付醫藥費。她衝進醫院,找到周明的辦公室,抽屜裡沒有任何收紅包的證據,隻有一疊厚厚的感謝信,還有一張他和重症患兒的合影,照片上的他笑得溫柔。
“是筆記錯了……不,是我錯了。”夏晚癱坐在地上,筆記從包裡滑出來,攤開的頁麵上,周明的名字正泛著冷光。雷姆的聲音變得冰冷:“沒有錯。你當初寫下流浪漢的名字時,不也隻是因為他騷擾了你嗎?你和那些匿名投訴的人,沒什麼不一樣——你們都在用自己的標準,審判彆人的生死。”
夏晚突然想起陸沉的話。他說:“正義不是私人的武器,是需要證據和程序的底線。一旦有人越過底線,用‘正義’的名義殺人,那和惡人沒什麼區彆。”
她開始偷偷調查之前的死者。那個基金會會長,所謂的“挪用慈善款”,其實是被下屬陷害;那個藥品廠商,劣質機器是競爭對手故意調換的;那個班主任,逼死學生的真相是學生本身有嚴重的抑鬱症,和他無關。
“我到底做了什麼……”夏晚抱著筆記,坐在空無一人的圖書館裡,眼淚滴在封麵上,瞬間被墨色吞噬。雷姆的聲音帶著嘲諷:“你做了所有‘裁決者’都會做的事——被自己的執念騙了。現在,你要麼繼續寫,要麼找到下一個人,否則,筆記會反噬你,讓你成為下一個死者。”
夏晚的目光落在了陸沉身上。他正直、執著,對“正義”有著清醒的認知,如果是他,或許能找到毀掉筆記的方法。她開始有意無意地向陸沉透露“裁決者”的線索,甚至把筆記故意落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陸沉果然對筆記產生了興趣。他拿著筆記找到夏晚,眉頭擰成結:“這本筆記很奇怪,上麵的字跡和死者的死亡信息完全對應。你知道它的來曆嗎?”
夏晚的心臟狂跳。她剛想說出真相,雷姆突然出現在陸沉身後,白眼睛裡閃過一絲狠厲:“彆告訴他!如果你敢暴露秘密,我會讓你在乎的人,一個個死去。”
夏晚的臉色瞬間慘白。她看著陸沉信任的眼神,又想起遠在鄉下的父母,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可能隻是巧合吧。”
可她沒料到,筆記的反噬已經開始。她的視力越來越差,看東西時總會出現重影,眼前時不時閃過死者的臉——趙剛墜落時的驚恐、周明窒息時的痛苦、班主任撞牆時的鮮血……那些畫麵像針一樣紮進她的腦子裡,讓她夜不能寐。
更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己的名字,開始出現在筆記的最後一頁,字跡越來越清晰,死亡時間一欄,正一點點往前推移。
“時間不多了。”雷姆的聲音帶著催促,“找到下一個‘裁決者’,否則你就會和他們一樣。”
夏晚被逼到了絕境。她想到了圖書館的館長,那個總是笑眯眯的老人,平時最喜歡說“惡人就該有惡報”。她把筆記放在館長的辦公桌上,還附上一張紙條:“這是一本能製裁惡人的筆記,希望你能讓世界變得更乾淨。”
可她沒想到,館長看到筆記後,第一反應是把它交給了陸沉。“夏晚這孩子最近有點奇怪,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把這本筆記放在我這兒,你可得好好查查。”
陸沉拿著筆記,立刻明白了一切。他衝到圖書館,找到正在角落裡發抖的夏晚:“是你,對不對?那些離奇死亡案,都是因為這本筆記。”
夏晚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陸沉,包括雷姆的存在,還有筆記的反噬。雷姆飄在他們身邊,白眼睛裡滿是殺意:“既然你說了,那你們兩個,都得死。”
陸沉突然舉起筆記,對著雷姆大喊:“如果筆記能裁決一切,那你這個操控彆人的惡魔,也該被裁決!”他拿起筆,就要在筆記上寫下雷姆的名字。
雷姆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想撲過去阻止陸沉,卻被筆記散發出的金光彈開。“彆寫!我是筆記的守護者,你不能寫我的名字!”
夏晚看著陸沉堅定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麼。她搶過筆記,撕毀了寫著自己名字的那一頁,然後對雷姆說:“你錯了,真正的正義,不是靠筆記裁決,而是靠人心。你想用筆記操控彆人,可隻要有人願意反抗,你的陰謀就不會得逞。”
筆記突然開始燃燒,黑色的火焰裹著雷姆的身影,發出刺耳的尖叫。“不!我不會消失的!隻要還有人渴望絕對的正義,我就會回來!”
火焰漸漸熄滅,筆記變成了一堆灰燼。夏晚和陸沉看著彼此,都鬆了一口氣。可他們沒注意到,灰燼裡,有一粒黑色的墨珠,正悄悄滾進下水道,順著水流,流向城市的各個角落。
一周後,夏晚出院。陸沉送她回家,路過一家文具店時,夏晚突然停下腳步。櫥窗裡,一本嶄新的黑色筆記本正擺在最顯眼的位置,封麵上“deathnote”的燙金字,在陽光下閃著詭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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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女孩正指著筆記本,對媽媽說:“媽媽,我想要那本黑色的筆記本,看起來好酷!”
夏晚的身體瞬間僵住。她看著筆記本,又看向陸沉,眼裡充滿了恐懼。陸沉握緊她的手,聲音低沉卻堅定:“彆怕,隻要我們還在,就不會讓悲劇重演。”
可他們都知道,隻要人心深處的執念還在,那本筆記,就永遠不會真正消失。就像雷姆說的,隻要還有人渴望“絕對的正義”,這場墨色的囚籠遊戲,就會一直繼續下去。
夜色漸深,文具店的燈光熄滅。那本黑色筆記本靜靜地躺在櫥窗裡,封麵上的墨色,像是在慢慢擴散,要把整個城市,都拖進無邊的黑暗裡。夏晚和陸沉剛離開文具店不久,一陣陰風吹過,櫥窗裡的黑色筆記本竟自行翻開,裡麵的紙張無風自動。一個模糊的黑影從筆記本中緩緩浮現,竟是雷姆,它並未被徹底消滅。雷姆發出陰森的冷笑:“哼,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這遊戲才剛剛開始。”與此同時,那個小女孩趁媽媽不注意,偷偷拿走了筆記本。回到家後,小女孩好奇地翻開,剛寫下同桌的名字,第二天同桌就在體育課上意外摔倒,再也沒醒過來。小女孩嚇壞了,卻又忍不住用筆記懲罰那些她覺得“壞”的人。城市裡又開始出現離奇死亡案,陸沉和夏晚察覺到異樣。當他們再次麵對這熟悉的場景,決定這次要徹底斬斷這邪惡的源頭,阻止更多無辜的人被卷入這場“絕對正義”的瘋狂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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