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廚師端上一碗荔枝酥山———雪白的酥油堆疊,果肉與碎冰相融,頂端還點綴著半顆晶瑩果肉和嫣紅的果殼,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小姐快嘗嘗,這荔枝昨天就送來了。”
小祝拉開雕花椅子讓墨韻坐下,湊近她耳邊低語,"昨天督軍就留了一小籃子,說是給老爺子嘗鮮的。結果今兒個一大早,又讓人搬來好幾籃!”
墨韻拿著小銀匙,輕輕刮下一勺放入口中,冰涼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驅散了那點暑熱。
小祝看著墨韻一點點地吃著,笑的眉開眼笑,“小姐,你感覺出來了嗎?”
“嗯?”
墨韻咬著銀匙,有些不解地看向小祝,“感覺什麼?”
“哎呀!”小祝急得都快跺腳了,“就是督軍他———”
“我怎麼了?”
軍靴踏在青石磚上的響聲由遠及近,沉而穩卻又帶著幾分壓迫。
霍北淵不緊不慢地開口,冷冷地掃過低著頭不敢說話的小祝,“繼續說。”
墨韻也被嚇了一跳,側頭看去,就見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經立在了雕花門邊。
陽光斜斜地穿過窗欞,在他肩頭鍍上一層淡金,軍裝筆挺,襯得他肩寬腰窄,腰間皮帶勒出利落的線條。
他手裡把玩著一枚未去殼的荔枝,指腹摩挲著粗糙的果皮,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小祝嚇得哭喪著臉,墨韻放下銀匙,拿過旁邊的包塞在小祝手裡,“去放我房間裡。”
小祝立刻朝她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看都不敢亂看一眼,飛快跑出了主廳。
一時間,房間內就隻剩下他們兩個。
霍北淵垂下眼,發現墨韻正看著一邊的荔枝發呆。
看荔枝都不願意看他了,合著他一個督軍還比不上一盤荔枝了。
霍北淵拉過椅子坐在了她身邊,極具侵略性的目光一寸寸地掠過她的側臉。
從微顫的睫毛,到輕抿的唇線,再到細白的脖頸………
“怎麼了?”男人開口,嗓音卻低沉,帶著點似笑非笑的意味,“剛剛在說我壞話?”
墨韻抬眼笑了,“沒有,在說督軍的好話。”
“嗬……”
男人突然低笑出聲,看向她的眼神越發熾熱,“是嗎?再說一遍。”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樣,但墨韻還是聽話地又重複了一遍。
“在誇督軍。”
霍北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帶著鬆木香的氣息拂過她耳畔。
“甜嗎?”
見墨韻點頭,霍北淵嘴角的笑意加深,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一樣。
"第一批掛果的"妃子笑",連枝剪下來的。"
他骨節分明的手忽然托起琉璃盞,就著她用過的銀匙舀了勺酥山緩緩放入口中。
碎冰在他唇間化開的聲音清晰可聞,墨韻怔怔地望著他,心跳聲都要蓋過窗外的蟬鳴。
下一秒,男人突然靠近,指尖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沙啞的嗓音帶了幾分彆的意味。
“是很甜。”
墨韻眼睫輕顫,還沒等說什麼,一個帶著荔枝甜味的吻就落在了她唇上。
似乎是怕她掙紮,男人的手扶在她腦後不容許她退縮,鼻尖擦過她的臉頰,帶起一陣癢意。
男人的氣息灼熱,混著冰酥的涼意,舌尖還殘留著果肉的清甜,一點點撬開她的唇齒。
墨韻下意識攥緊了桌沿,指尖陷進絲絨桌布,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十指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