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園,長生居。
顧長生洗漱完,披著白色浴袍回到房間,坐在床邊,拿過一本書翻開。
腦海中不斷重現戲園裡的對話。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無緣無故護蘭掌櫃五年?”
為什麼?
顧長生頭有些疼。
他想不起來!
隻知道,第一次隨顧父進北城,有人在蘭園設宴款待。
蘭掌櫃一身花旦裝出現戲台上,身姿輕盈,眼神悲淒。
那一眼,讓他的心,隱隱作痛。
想又想不起來。
放又放不下去,日思夜想,也想不明白。
他也懷疑過自己。
為了證明,曾讓人把蘭掌櫃請到自己住處。
看到男人清秀的臉,他的心反而平靜了,不像,一點也不像了。
至於扮花旦時像誰?
不記得了。
窗外的路燈亮了,是半夜十二點整。
每夜這個時候,沒有規則怪談降下,顧長生都會看半個小時的書,然後入睡。
可今夜,竟心亂到看不進去一個字。
合上書,放在床頭櫃上。
關上台燈,偌大臥室黑暗下來。
他剛轉身躺下,忽見窗簾外有個黑色影子一閃而過。
沒多久……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屋頂響起。
顧長生在枕頭下摸出一把黑色手槍,裝上子彈,悄無聲息來到窗邊,一把拉開窗戶,直指對方腦門。
“是你!”
看清眼前人,他氣得閉了閉眼,“大半夜裝神弄鬼,過來做什麼?”
倒掛窗戶上的墨憐一臉無辜看他,“我有事找你,可你這院子房間太多,我迷路了。”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顧長生收回手槍,抬手打開床頭燈。
柔和的光線灑落他純白色浴袍上,寬鬆的領口,露出精致平滑的鎖骨,輪廓分明的胸肌。
察覺墨憐視線,顧長生抬手收攏衣領,“你……”
接下來的話沒說完,就見墨憐紅了眼,他怒氣消失,歎一口氣,“你怎麼了?”
墨憐沒進屋,“我的眼睛不乾淨了,你賠我一雙眼睛。”
“犯病了,過來找我開藥?”
“不是,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說吧。”顧長生語氣緩和。
“我聽說帝京會新建一所道學院,我想去上學。”
“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