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滾在臉上的蛋終是涼下來。
胸口的手指，也被他體溫捂熱。
“好了嗎？”
墨憐拿開手裡的毛巾，俯首湊近，緊盯他的臉看半天，“好像好了。”
顧長生推開她，起身下床，穿上拖鞋，走到鏡子前，看見自己右邊的臉泛起顯眼的紅，與左邊相比，高出不少，“你管這叫好了？”
“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實在不高興，你可以打回來。”少女走到他麵前，閉上眼睛，湊過來一張俏臉。
夕陽光線下，少女的臉近在咫尺，泛起淡淡金輝，清晰到連細小的絨毛都能看見。
又長又卷翹的睫毛輕輕顫抖，像脆弱的蝶翼在緩緩扇動。
顧長生輕笑，“明天是你拜師的大日子，我要是打腫你的臉，玄道長怕是會連夜做法，讓我天天沒好日子過。”
臉上被不輕不重掐了一把，墨憐睜開眼，誇張叫了一聲，“疼死了，我們兩清。”
“好，不管你要錢，也不要你命。”顧長生走到衣櫃前，取出一套黑西裝，“晚上和我去陪爺爺吃飯，明天白天一起去不老南山精神病院檢查。”
“知道了。”墨憐瞥一眼他的衣櫃，“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白色，跟你的人一樣沒意思。”
“這麼嫌棄我，你還想看到什麼時候？”顧長生抬手扯下係在腰間的睡袍繩，大有墨憐再不出去，他就直接換衣服的意思。
“白給我看，我都怕辣眼睛，哼！”墨憐狠狠瞪他一眼，氣鼓鼓走出臥室。
她剛來到客廳，身後的門就“咚”地關上，反鎖，好像在防備色狼。
大概十幾分鐘，門才被打開。
男人再次出現眼前，已是西裝革履，一副業界精英的派頭，與平常不一樣的是，這次沒戴眼鏡。
想到那金絲邊框眼鏡很值錢的樣子，她心又虛了。
“我已經好久沒看到顧爺爺了，快走吧。”
顧長生沒戳破她的小心思，“算你還有良心，知道惦記爺爺。”
兩人並肩走出長生居，一路九轉回廊，繞過好幾個院子，才來到亦真居。
花房暖閣內早已備好飯菜，有葷有素，格外豐盛。
輪椅上的顧老爺子正在給一盆盛開的粉色薔薇澆水，聽見開門聲，轉過頭來，望見墨憐和顧長生，瞬間滿臉堆笑，“我就知道你們這兩個孩子一醒，就會過來陪我老人家吃飯。”
“小丫頭，快過來，我今天特意讓廚房備了你愛吃的菜。”
“多謝爺爺。”墨憐跑上前，扶住輪椅，把顧老爺子推到飯桌前，“哇，還是爺爺對我好，不像某人，摳門到，隻給我們吃青菜。”
顧長生給一老一少盛好飯，才開口，“爺爺年紀大，很多東西不能吃。”
“還有你，等拜師後，算是正式入教，跟在道學院不同，會有諸多禁忌要遵守，很多食物要忌口。”
“啊？！”
墨憐傻了眼，“有哪些不能吃？”
“牛肉，狗肉，鴻雁和鳥魚等。”顧長生給她夾一顆青菜，接著道：“另外，飲食要得當，不可過飽，睡前不可貪嘴。”
“還有很多規矩，等你拜師後，你師父自會告訴你。”
墨憐看著碗裡的青菜，欲哭無淚，“現在跟玄靈子說不拜師了，還來不來得及？”
顧長生勾起唇角，“新聞都上了，怕是來不及，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