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一眼，才發現坐在副駕駛的男人竟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即使正在熟睡，眉頭也深深皺起，似乎有什麼難題，讓他也無法解決。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竟也悶悶的，說不上來的難受。
直到進入帝京北城不老南山精神病院，顧長生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墨憐想伸手推醒他，卻在即將碰觸到他的時候，又收回手。
等顧長生清醒過來，已是十二點。
“墨憐，為什麼不叫醒我？”顧長生看一眼手腕上的金表，“餓了吧，我先帶你去吃飯。”
他解下安全帶下車。
墨憐跟在他身後，一起往醫院食堂走去。
兩人打飯之時，不少醫護人員和病人往這邊瞧，沒過多久，周圍人數漸漸多了起來。
“顧教授，你家醫生護士乾嘛這麼看你？”桌子底下，墨憐輕輕踹了顧長生一腳。
顧長生看見那些人目光灼熱注視墨憐的眼神，淡淡回道：“不是看我，是在看你。”
“本座英勇無雙的名頭，已經在精神病院裡傳開了嗎？”
“沒錯，尤其是你那幫手下，正等著你去帶領他們，協力打敗院子裡的積雪，再掛上燈籠驅散黑暗，貼上春聯，除去舊歲。”
“就知道你是來找我做苦力。”
嘴上這麼說，墨憐卻沒推辭，“要是沒有我，看你怎麼說服他們。”
顧長生笑，“是啊，幸好有你。”
吃過中午飯，墨憐跟在顧長生身邊，繞過七拐八拐的走廊，才來到大鐵門前。
用鑰匙打開門，門後又是一個院子。
“顧教授，你家精神病院建的像迷宮一樣，是想做什麼？”
“為了不讓你這樣的病人逃出去。”顧長生說著，又站在一麵厚重的大門前，刷臉開門。
墨憐通過時，門上突然亮起紅光。
“警告：病人墨憐，立刻退回醫院區域，不許通過。”
“顧……長……生……”
顧長生關閉警報，“這是你剛進醫院的時候，我設置的警報，可惜你總爬牆，沒打過門的主意，時間一久，我就忘了。”
他解釋的很合理。
可他臉上的笑，在墨憐看來，分明就是故意。
“哼~”
墨憐狠狠撞開他，往遠處大樓走去。
顧長生關好門，把警告墨憐的設置，變成可刷臉通過，才轉身，望向踏雪遠去的少女。
時間一晃而過。
他卻清晰記得墨憐第一天住進來的場景。
那時的她，身上的衣服分明不是現代人的服裝，可由於很多地方被磨損，甚至清洗過後，也看不出原本顏色。
還有她那雙清澈透亮，又充滿恐懼的眼。
每每想起，心臟就會隱隱作痛，那時，他就在想，一定要治好她。
整整四年，發生太多預料不到的意外。
神秘的身世，永生殿的糾纏，規則怪談副本，他與她的牽絆越來越緊密，逐漸往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不知最終結局。
“拜見魔尊大人！”
遠處，身穿藍白條紋病號服的病人烏泱泱跪了一地，叩拜麵前立在雪中的粉衣少女。
顧長生忽地笑了起來。
腦海中，莫名浮現某人以一己之力，輕鬆打翻一百多個病人，嚇退二百多人，最後榮登魔尊之位的精彩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