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哪裡還是以前那位，帝京圈最難以接近的太子爺？
他又看了看墨憐，立馬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裡趕出去。
強勢如墨憐這般，換成他，估計連顧園都不敢回。
心裡默默給顧長生點了根蠟燭後，他安靜喝茶，接著看熱鬨。
其實，剛才在院子裡，看見顧長生的第一眼，墨憐就已發現他眼底掩飾不住的疲憊。
被‘祂’傷害過的顧長生，體質跟以前完全沒法比較。
這也是她進副本前，讓周老幫忙看著他的原因。
也明白，他不會聽話。
周老沒有給顧長生開脫，也不打算幫他說話。
在他眼裡，顧長生這個後生平時看起來沉穩，實則是那種，認準什麼事，誰勸也不聽的性子。
好不容易有個人能管管，他倒是樂見其成。
齊相封掃見自家師弟眯起的眼睛，識趣的沒開口。
柳正澤一直在和顧老爺子攀談，沒察覺什麼不對。
於是，顧長生不僅被眾人冷落，還被墨憐的目光鎖定，無奈地歎了口氣。
墨憐見他慫了，心裡的氣莫名消失大半。
她理解顧長生對於規則怪談的重視，卻不能放任他熬壞了身體。
捕捉到他眼底的疲憊，最終，還是心軟了。
幾口吃完剩下的燕窩，墨憐站起身，“爺爺，周老，柳叔，我和長生有話要說，你們慢慢聊。”
顧爺爺笑，“這裡有爺爺，你們快回去吧。”
周老補充道：“都不是外人，不用那麼多人招待。”
柳正澤也附和，“這麼晚了，按理說，不該過來打擾。”
“可這次副本通關，對藍星，對龍國，都有不一樣的意義，我們心裡也是太激動，才過來叨擾。”
“墨憐，見你沒事，我們也就放心了，彆的事，以後有的是機會說，早點回去歇著。”
墨憐本就不喜歡彎彎繞繞，聽他們這麼說，跟顧老爺子道一聲“晚安”後，推著輪椅走出花閣大門。
人逢喜事精神爽，周老睡不著，硬是跟顧老爺子聊到半夜，見他打瞌睡，才起身要走。
“老顧，我和小柳回去了。”
“我送送你們。”顧老爺子剛要推輪椅，就被周老一把按在原地，“以後退下了，我天天都要過來，到時候你要天天送，那多麻煩？”
“我們是多年的交情，不用講這些沒用的規矩。”
“聽我的，回去睡。”
“好。”顧老爺子應下，周老帶柳正澤和柳銘，還有齊相封一起走出亦真居。
朱紅色長廊下，周老感歎，“小柳，時間過的真快。”
“這些年，我時常夢見曾經吃不飽，穿不暖，還要上戰場打仗的日子。”
柳正澤沒搭話，周老繼續往下講，“顧老將軍對龍國來說，是一種精神與信仰，你要記住，無論將來如何，都不能動他。”
“他的家人，也一樣。”
“周老，顧老將軍身上軍功無數，小顧和墨憐更是對龍國有功，我怎麼可能動他們？”柳正澤連忙為自己解釋。
周老拍了拍他肩膀，“沒有最好，你也不用緊張。”
“自古以來，權利這東西最是迷人眼，我隻希望，萬一有一天，發生什麼事，你能想起我今日說的話。”
“顧長生也好，墨憐也罷，隻能真心交付，不能當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