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噗呲……噗呲……噗呲……”
一道道刀具砍進血肉的聲音傳入耳中,肯斯頓沒有等到預料的疼。
睜眼的瞬間,他看見了多足大海蟲上方,趴著一條冰藍色美人魚,她手裡握著升級版殺豬刀,一刀接一刀,又重又狠。
肯斯頓看著如戰神附體的女孩,忽地笑了。
海蟲鱗甲太厚,墨憐虎口震得發痛,即使這般,她也沒放棄攻擊。
強行破開鱗片,殺豬刀繼續往下刺入,深深沒入海蟲的大腦,攪碎。
它刺耳的慘叫讓人頭暈目眩,就連正在戰鬥的雙頭海蛇與血蝙蝠,以及水裡各種魚怪,皆是齊齊停下攻勢。
那一秒,空間靜止。
等回過神,墨憐腳下的大海蟲已軟軟倒下,漂浮在海麵上。
救下肯斯頓,她又衝黑烏鴉大喊,“烏鴉先生,快把山野梅川的血塗抹在血蝙蝠身上!”
“為什麼要這麼做?”肯斯頓爬上蟲的屍體,癱軟在墨憐漂亮的魚尾邊。
墨憐邊揮舞殺豬刀砍飛血蝙蝠,邊解釋,“雙頭海蛇已鎖定山野梅川血液的味道,輕易不會罷手。”
“我把他的血抹在血蝙蝠身上,可以擾亂雙頭海蛇的判斷,增加我們的逃生率。”
“原來如此。”肯斯頓眼神複雜,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救了我,不如給我個以身相許的機會?”
墨憐瞥他一眼,冷冷回一句,“想活命就閉嘴。”
肯斯頓答應得十分痛快。
“好。”
兩人說話的功夫兒,黑烏鴉在人頭降的幫助下,把血抹到幾百隻血蝙蝠身上。
傷口被撕裂的山野梅川感覺自己血槽已空。
短短幾分鐘,雙頭海蛇身形一僵,四麵八方傳來熟悉的氣味,讓他猶豫,不知該攻擊哪裡。
機會來了!
墨憐忙道:“烏鴉先生,人頭降,快帶他們回船上去。”
黑烏鴉:“人頭,下邊那位歸你,我先撤。”
它什麼都不管,立刻撞開擋路的血蝙蝠,朝視線儘頭的粉色小木船飛去。
吊掛在鐵鏈上的山野梅川見自己身邊怪物漸漸變少,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長長舒出一口氣。
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就死了。
今夜,他至少與死神有幾百次擦肩而過。
心情放鬆,身體卻控製不住的發抖,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被丟到船裡,與顧長生對視的一刹,他感覺自己很可能還會死,主要是這人看他的眼神,無緣無故帶著一股子殺氣。
“教授,我是不是有哪裡得罪過你?”他頹然靠在船舷上,深深呼吸。
顧長生不但沒回答他的問題,還補一刀,“我看你剛才飛的很開心,在現實世界,想玩這個遊戲項目,恐怕還真沒有。”
“你運氣真好,讓人羨慕。”
山野梅川:“……”
誰會想玩那麼瘋狂的遊戲?
除非瘋了。
可他沒敢反駁,生怕隊友不在,這人下殺手。
“生與死之間反複徘徊,是挺刺激。”
顧長生不再搭理山野梅川,也沒有動手的意思,他終於放鬆下來。
“嘩啦……”
平靜水麵響起一陣浪花。
山野梅川和顧長生齊齊鎖定鑽出海麵的東西。
那是一顆麵色灰白的人頭,脖子下是一根長長的腸子,腸子尾端,卷著一個男人,正是肯斯頓。
是人頭降救回來了肯斯頓。
“快上來。”山野梅川朝他伸出手。
肯斯頓借力往上攀爬,眼看馬上爬到船內,沒在水底的腳踝忽被冰涼觸感死死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