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
耳邊一絲聲音都沒有。
顧長生忽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懷裡的人不見了。
心驀地一驚。
“夫人?”
慘白月光從拔步床粉色床帳透進來。
他隱約望見不遠處的紅色身影。
女孩穿大紅色嫁衣,金色繡紋在月光下閃爍點點光芒。
她對著妝奩上的鏡子,拿著一把檀木梳,一下又一下,認真的梳理一頭長長的黑發。
“啪嗒~”
顧長生按下床邊的開關,燈沒亮。
房間一片漆黑。
連一根蠟燭都沒有點燃。
偏偏他又能清晰看見臥室裡的一切。
古色古香的屋子。
妝奩前坐著正梳頭的紅嫁衣女人。
詭異的讓他以為,自己在睡夢中被拉進規則怪談。
直到他走到女人身後,透過鏡子看清她的臉。
隻一眼,他就能認出,那是墨憐。
但是……
那張根本不是人的臉。
灰白的臉色,淡淡的屍斑,眼睛裡全是眼白,連瞳子都看不見。
突然,女孩脖子響起“哢嚓”一聲,一百八十度旋轉過來,森冷的目光望向他,血紅的唇一張一合,機械又譏誚地問。
“老公,我看好嗎?”
……
顧長生從噩夢中驚醒,窗外刺眼的光線,將棱格窗的影子晃在床帳上。
他抬手,想擦拭額頭上的冷汗,不料,脖頸側傳來火辣辣的疼。
手指輕觸皮膚,才發覺身上多了一道傷口。
這時,窩在他懷裡的女孩轉過身來,手和腳無意識纏在他身上。
顧長生彎起唇角,伸手把她抱得更緊。
目光落在女孩鮮紅欲滴的唇瓣上時眸色微微一滯,隻因她嘴角,有一片不明顯的暗色血跡。
他想起了墨憐第一次吻他的時候,咬破了他唇瓣。
第二次,是在詭異管理會,她精神狀態不對勁,咬在他的鎖骨上。
他覺得,與其說墨憐對自己感興趣,不如說墨憐對自己的血更感興趣。
詭異的夢,再聯想到墨憐的異常。
他的心不自覺沉了沉。
“老公,你怎麼了?”墨憐一睜開眼,就對上男人深邃無底的黑眸。
那其中的情緒太難懂。
沒等她繼續問,顧長生骨節修長的雙手已捧住她的臉,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一個深深的吻徹底堵住她即將出口的話。
“墨憐……”
耳邊,男人聲線低沉沙啞,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輕喚她。
墨憐疑惑,又聽他問:“你真的愛我嗎?”
她沒想到,總是一副運籌帷幄,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的某人會問出這麼不自信的問題。
不過,今天的顧長生給她的感覺,也很不正常。
“我有哪裡表現的很不在意你了嗎?”墨憐反思自己,反思過後得出結論。
“我覺得我對你還不錯,最近都沒有把你打進醫院。”
顧長生被她的話逗得低笑一聲,“那還真是,謝謝夫人了。”
墨憐眨眨眼,接著找補,“我還把家裡所有的大權都放心交給你,讓你去處理。”
“多謝夫人把忙不完的工作都給我。”
被噎住的墨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