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色的眼睛，讓墨憐混沌不清的大腦忽地清醒過來。
那是……
安布羅斯！
“想起來了嗎？”男人冷漠無情的聲音沒有半點起伏波動。
墨憐這才從幻境裡醒來，驀地對上男人淡漠的眸子，那是一雙冰藍色的眼睛，美得像是玉石。
隻是這個眼神，不屬於安布羅斯。
“你是，安天意？”
男人沉默許久，才道：“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安歸塵。”
墨憐想起自己剛才看過的那些畫麵，“你是安歸塵，為何他們都管你叫安天意？”
九天神星大陸，沒有人不認識安天意。
他無父無母，被師父養大。
後來，他親手殺了師父，帶領一群流浪的捉妖師，建立了第一個，不以族群為主的宗門，成為人人口中的仙師。
曾幾何時，他的成就，一直是顧長生的目標。
那時候的顧長生，名叫東方歲安！
回憶到這裡，墨憐明白了什麼，眯了眯眼，“你是安歸塵，你故意拖我下水。”
“嗬~”
安歸塵終於笑了，“恭喜，你終於想起了自己是誰。”
他深深呼吸一口氣，用平靜的語氣，講述過往的一切，“我以為死在墨舒白手裡，她會放過我的妻兒。”
“可她還是殺了他們。”
“我借天意的身體重生回來時，在他記憶深處，看見了你。”
“天意的天賦很好，長得也很像我。”
“墨舒白因為這張臉，收我做她的徒弟，可我選擇留在她身邊，都是為了報仇。”
“我殺了她，可我知道，她還會回來。”
說到這，他轉頭看向墨憐，“直到那一天，東方族長東方渺抱著她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前來找我。”
“她說，那個男孩出生當天，天地變色，她感應到了災難的氣息。”
“而我，也在他的身上，看見了九天神星的未來。”
“大陸崩毀，到處充斥著黑暗的力量，人不人，鬼不鬼，最終淪為一片廢墟。”
“那時，我想到了你。”
“於是利用東方一族的祈福能力，召喚你的降臨。”
“而祭品，是一塊女媧石，東方歲安，和他全族的氣運。”
墨憐心頭一跳，“東方一族的滅亡，是因為你？”
“他們那麼信任你，可你竟為了自己的私心，害死了他們，安歸塵，你簡直不可理喻。”
顧長生還不知道這些事。
在他的心裡，安天意無疑是個沒有心的人。
可他仍認為他是這個世間最公平公正的人，是可以為了天下，做出任何犧牲的人。
偏偏這個人，才是滅他一族的仇人。
他卻被蒙蔽了幾十億年。
安歸塵絲毫不在意墨憐滿目殺意，繼續往下說。
“不隻是為了私心，也是為人類的未來。”
“能夠讓人類傳承下去，所有的犧牲都值得。”他無聲歎息，“我本來打算借東方歲安找到你，再把你帶走。”
“可那天，我感應到了墨舒白就在附近，才放你們一馬。”
“你們以為自己到處搬家，我就找不到，殊不知，我在暗中觀察你們很多年。”
“我以為你平安長大，能夠抗衡墨舒白，沒想到她的力量變得更強，竟打算讓你成為她的容器。”
“她殺了那麼多人嫁禍給你，就是想讓你萬念俱灰，方便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