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梁興烈兵敗廣州,安南軍全麵潰逃,落入安南之手的廣東諸州縣紛紛揭竿而起,以迎王師。
短短月餘,廣東重歸周軍之手。
靡陽整頓軍馬,得兵三萬餘人,隨即兵進梧州,響應王焱在惠水的軍事行動。
馬洞錫和胡中庸並沒有占據廣東的意思,等靡陽在廣東重新站穩腳跟,便揮師西進。
這也是王焱的意思,貴州這塊根據地尚未牢牢控製在手,又將廣東攥在手裡,對貴州軍集團來說,未免有一口吃成胖子的嫌疑。
倒不如果斷一點,將廣東還給靡陽。
並且,當務之急是與靡陽聯手,擊破惠水的安南軍。
而擊破安南軍之後,王焱接下來就是要控製嶺南,轉道向雲南進軍,再圍困西蜀。
這是王焱接下來的戰略構想。
之所以把廣東還給靡陽,除了戰略層麵的考量,還有更深層次的意圖就是讓靡陽抵抗海上的倭寇。
眼下倭寇蠶食福建、浙江等地,小半個江南都被倭寇攪得天翻地亂。
而在福建的倭人,要不了多久,就會海陸兵進,席卷廣東。
王焱以靡陽為屏障,抵抗倭寇,為自己爭取更多的發展時間。
至於萬隆朝廷,拋棄武昌,返回建康的行為,在王焱看來,愚蠢的無藥可救。
倭人舉國來攻,數十萬大軍一旦全部運抵周土,僅憑萬隆朝廷的數萬禁軍,如何能夠抵擋?
惠水的黎隼,得知梁興烈在廣州大敗,安南軍全麵敗逃離開廣東,腦袋‘嗡’的一下子炸開了。
安南接二連三潰敗,已經徹底喪失在周土的主動權。
如今黎隼的摧鋒軍加上王焱的貴州軍,兩線夾擊,安南軍的勝算又削弱了三成。
安南軍一眾將領不甘被周軍步步壓製,紛紛向黎隼請戰。
黎隼望著沙盤,陷入了沉思。
到了這個時候,隻有用勝利才能振奮軍心,隻有用勝利才能穩定後方人心。
安南內部,此時各種聲音層出不窮。
或是指責阮慶文不該窮兵黷武,或是指責黎隼辜負朝廷的期望……
總之,安南不斷丟失攻占的地盤,令朝野上下,人心浮動。
阮慶文深知,黎隼統率的大軍,必須用勝利挽回頹勢。
如果連嶺南也丟失了。
那麼,阮慶文的帝位,也算是要到頭了。
萬隆二年,春,二月。
寒冬過去,萬物複蘇。
安南將士度過了他們有史以來最寒冷的一個冬天。
感受著漸漸回溫的天氣,黎隼及一眾將士的信心逐漸回升。
此前因寒冷致使無數士卒倒下,繼而以訛傳訛演變成的瘟疫謠言。
終於不攻自破。
黎隼心情大好,決定要趁人心振奮之際,揮師北進,與王焱決戰。
與此同時,靡陽領大軍圍困梧州,與阮平誌、梁興烈的安南軍廝殺。
向來輕視靡陽的阮平誌,更是主動引軍出城野戰。
梁興烈在廣州大敗一場,深知摧鋒軍戰力不俗,不可輕視。
故而勸說阮平誌不要出戰。
但是遭到了阮平誌的訓斥,“你在廣州一敗,嚇破了膽子,已經不配為帥!”
梁興烈雖然兵敗,但東路軍大帥的頭銜仍在。
隻是麾下兵馬都交給了阮平誌節製。
阮平誌出身皇室,是皇帝的心腹重臣,比他這個外臣要得皇帝信賴。
被阮平誌劈頭蓋臉一頓臭罵,梁興烈默默退到一邊。
放任阮平誌出城廝殺。
靡陽、馬洞錫兩軍合兵一處,本以為阮平誌不敢出城一戰。
誰知阮平誌自視甚高,始終小覷他們周軍。
竟敢主動出城廝殺。
這正合了靡陽、馬洞錫和胡中庸的心意。
兩軍隊列,沒有開場白,隨著第一嗵鼓響,喊殺聲陡然而起。
阮平誌自以為安南軍的戰鬥力已經遠勝周軍,畢竟安南人為了這一場戰爭,精心準備了二十年。
每一個士卒都是從娃娃起就開始操練,如此刻苦訓練之下,戰鬥力怎能比不上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