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鏖戰，十八隻看門獸隻剩下兩隻。
林書懸浮在空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手中的青劍已斷成三截，劍刃上滿是豁口。
他苦笑著搖搖頭，將殘劍收入乾坤袋中。
“這柄青劍跟了我兩年，今日倒是折在這裡了。罷了，腓骨劍出鞘！”
林書心念一動，一道冷光亮起，腓骨劍瞬間出現在他手中。
他手臂一振，腓骨劍從劍骨到劍身頓時出現與人經脈相似的網狀劍脈。
劍脈流動，宛如活物般搏動著，所散發出的劍氣隱隱多了幾分詭譎。
遠處，小黑和老鬼依舊保持人形，兩人正坐在雲端，麵前擺著一張檀木小桌，桌上堆著切好的西瓜、蜜餞和一碟瓜子。
這些東西，都是老黑從林書乾坤袋中順出來的。
老鬼翹著二郎腿，一邊嗑著瓜子一邊閒聊道：“主人這個人，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非要自己動手。看吧，都累成狗了！”
小黑瞅了老鬼一眼，對小黑這稱呼，時至今日他還是有些不情願。
“你就閉嘴吧，他不自己動手，哪來的成長。”
“對對對，你說的對。”
老鬼一邊應和著，一邊優雅地拈起一片西瓜，蒼白修長的手指與鮮紅的瓜瓤形成鮮明對比。
他微微低頭，墨色長發垂落肩頭，薄唇輕啟，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小口。
"這瓜..."他眯起幽深的眼眸，聲音如夜風拂過寒潭，"倒是甜得恰到好處。"
西瓜汁染紅了他的唇角，卻被他伸出舌尖輕輕舔去。
這個本該陰森可怖的動作，在他做來竟帶著幾分妖異的優雅。
小黑看得眼角直跳："你吃個西瓜能不能彆這麼...瘮人？"
老鬼置若罔聞，黑袍袖口滑落，露出蒼白手腕上若隱若現的蛛紋。
他指尖輕點，一粒西瓜籽懸浮而起，在指間緩緩旋轉。
"主人這次..."他忽然抬眸，幽深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暗芒，"怕是要吃苦頭了。"
小黑歎息一聲道：“尊重他的決定吧。”
“知其可為而為之是智也；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是智障也。”
“這話你等下當麵對他說。”
“......”
林書掏出一瓶複方靈神丹，猶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體內的靈力已幾乎枯竭，從昨夜開始丹藥已經吃了六瓶，此刻再服下去也是徒勞。
短時間內吃的丹藥太多，體內經脈對丹藥已產生排斥，不再吸收藥力。
沒有丹藥輔助，單靠吐納恢複靈力，至少要三個時辰才能勉強恢複三成靈力。
“要不算了，讓那兩貨出手？”
林書抬眸看向雲端，正是小黑和老鬼所在的方向。
“可自己之前放出話，這是個難得的曆練機會，要獨自解決這群看門獸，現在求援豈不是打臉？”
林書心中糾結萬分，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握劍的手又緊了幾分。
他深吸一口氣，將求援的念頭強壓下去。
“唉！身體已到極限，想硬拚那也是有心無力。得想個不太消耗靈力的法子...”
突然，他眼眸一亮，“機智如我，有辦法了。”
“小爺可是博覽藏書閣群書的人，我記得有一門幻術，雖隻領悟六成，但用來拖延些時間還是挺湊合的......”
林書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舌尖抵著上顎，調動起體內僅存的靈力，再以神念為引，指尖在虛空中快速勾勒出繁複的幻術咒印。
當最後一道幻術咒印勾勒完成，林書體內僅存的靈力被抽走大半。
他強忍著經脈傳來的刺痛感，口中念訣。
“蜃樓術，起！”
隨著一聲輕喝，周遭的空氣泛起水波般的漣漪。
緊接著，海麵上迅速升起白霧，白霧與黑霧交織，本來就模糊的戰場愈發混沌。
“哼哼哼，渾水摸魚開始！”
這剩下的兩隻看門獸，一頭是渾身燃燒藍焰的海猿，一條是周身鱗片泛光的蛟龍。
兩者飛在空中，一前一後，將林書夾在中間。
白霧與黑霧纏成一團，對於早已適應黑霧的海猿與蛟龍來說，黑霧不是障礙，白霧才是。
頓時，它們的視線受阻。
林書摸出最後僅存的幾張二品神行符，快速往小腿上一貼，借著符紙迸發的輕煙隱入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