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黯淡的光芒熄滅的刹那，赫敏踉蹌著扶住洗手台。蒸騰的水霧在鏡麵上凝結成珠，順著玻璃蜿蜒而下，將她倒映的麵容割裂成破碎的光影。
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鎖骨，她機械地擦拭著鏡麵上的霧氣，指腹突然觸到一片冰涼。
不知何時，右手已攥緊匕首，鋒利的刃口正對著頸動脈。鏡中人眼瞳漆黑如淵，嘴角卻詭異地勾起一抹弧度，仿佛在欣賞她此刻的驚恐。
當鋒利的匕首即將劃破肌膚的瞬間，突兀的敲門聲如驚雷般炸響，瞬間打斷了赫敏紛亂的思緒。
她握著匕首的手指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失落與悵然，片刻後才緩緩將匕首收入鞘中，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門口。
門外站著的，竟是不久前剛與她分手的前男友。隻見他手中捧著精心包裝的禮物，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言辭懇切地向赫敏道歉，眼神裡滿是想要複合的渴望。
然而，當他抬起頭看向赫敏時，不經意間瞥見屋內奢華的裝飾和琳琅滿目的奢侈品。雖然無法準確估算這些物品的價值，但他心裡清楚，以赫敏龍騎士的微薄薪資，根本無力承擔這些。
目光重新聚焦到赫敏身上，他這才驚覺，曾經那個樸素的姑娘如今渾身皆是帝國頂級名牌，肌膚細膩光滑，全然不見往日風吹日曬的痕跡，哪裡還有半點龍騎士的影子？隻是她眉間緊鎖，似有千般愁緒縈繞心頭。
望著眼前這個曾讓自己一步步墜入深淵的男人，赫敏內心翻湧著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昔日的愛意尚未完全消散，可如今的境況卻讓她不知該如何自處。
“你......”赫敏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歎了口氣。
“東西拿回去吧，以後彆再來了。我們這樣糾纏，對彼此的晉升都沒好處。”
話音未落，她便用力關上了房門，將前男友的身影隔絕在外。吃了閉門羹的男人呆立原地，神情恍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當赫敏關門轉身時，卻赫然發現哈加貝特不知何時已端坐在桌前，抿著杯中的熱茶，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見赫敏注意到自己，哈加貝特慢條斯理地掏出一把匕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怎麼，還想做傻事？看來不小小懲戒一下是不行了。”
門外的男人突然聽到屋內突然傳出啪的一聲，有些擔心的開口詢問道：“赫敏？你沒事吧？”
此時的赫敏與男子僅有一門之隔，但麵對可以完全控製自己行動的哈加貝特，赫敏沒有一絲反抗的機會，隻能強壓下內心的慌亂，回應道：“沒......沒事，你走吧。”
男子歎息一聲，隨後留下一句：“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我會成為龍騎士高層，到時候，這些規矩便不再是阻礙，等著我……”
便毅然離開了這裡，前往了訓練場地。
男子身影消失在拐角後，哈加貝特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懸停片刻，驟然重重落下。清脆的擊打聲在靜謐的空間炸開：“你覺得，他這次能得償所願嗎？”
赫敏耳尖通紅，猛地扭過頭，眼中盛滿羞惱：“這...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行行，算我多嘴。”
哈加貝特輕笑，掌心再次帶著破空聲落下。
赫敏的身體猛地繃緊，臀部傳來的灼痛像烈火般蔓延，滾燙的羞恥感瞬間爬上臉頰。
她徒勞地扭動著被魔法禁錮的身軀：“給我停下！”
“隻要你發誓不再做傻事，我便停下。”哈加貝特話音未落，手掌又一次精準落下。
直到赫敏含著淚點頭應允，那令人難堪的懲罰才告一段落。
緊接著，微涼的掌心輕輕覆上紅腫處，輕柔的安撫動作卻讓赫敏渾身僵直：“彆碰我！我自己能處理！”
魔法消散的瞬間，赫敏如受驚的兔子般彈開，捂著臀部連退數步。她揉著發燙的皮膚，怒視著對方。
而哈加貝特卻神態自若地甩了甩手，挑眉問道：“要不要打個賭？隻要你贏了，我保證不再出現在你麵前。”
赫敏剛要開口拒絕，喉間的話語卻被哈加貝特拋出的誘人條件生生卡住。她咬著下唇，還帶著顫音的怒喝裡藏不住動搖：“賭什麼？”
空氣突然泛起漣漪，哈加貝特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她眼前。冰涼的指尖勾住她耳畔發絲，那雙深不見底的眸中流轉著狡黠的光：“你總覺得小前男友靠得住？”
“那就賭他。”哈加貝特突然貼近，溫熱的呼吸掃過赫敏泛紅的耳垂，“賭他能否守住對你的真心，賭他對你的感情會不會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分崩離析。敢不敢？”
赫敏彆過臉去，睫毛不安地顫動：“以你的手段，操縱結果不過舉手之勞。”
“我以魔力起誓，絕不插手。”哈加貝特後退半步，卻仍保持著極具壓迫感的距離，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
“但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他變心，或是被彆的女人勾走了魂，你可就彆想再逃出我的掌心。”
赫敏攥緊衣角，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鏡中那個狼狽的自己還曆曆在目，她知道如今的自己早已配不上他。
可比起永無止境的糾纏，這場勝負難料的賭局反倒成了唯一的生路。喉結艱難地滾動兩下，她終於擠出一句：“...賭就賭，不過，你會遵守這個賭約嗎？”
赫敏話音剛落，空氣驟然泛起猩紅漣漪。哈加貝特指尖輕旋，一張羊皮卷從虛空中緩緩展開，燙金咒文如活物般在紙麵遊走，邊緣翻湧著幽藍火焰，分明是與惡魔契約如出一轍的形製。
赫敏瞳孔驟縮，後頸寒毛瞬間豎起。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赫敏腦海，哈加貝特難道是一個惡魔，隨即又自嘲地搖頭——怎麼會呢？哪有惡魔會如此明目張膽地暴露。
充滿魔力的羽毛筆懸在半空，赫敏攥緊的拳頭鬆開又握緊。羊皮卷散發的硫磺氣息讓她呼吸發緊，卻仍咬牙在契約末端落下印記。
當咒文徹底凝固的刹那，緊繃的神經才驟然鬆懈——就算真的在與惡魔交易，至少這份契約能成為她的護身符。
等赫敏緩過神來，空蕩蕩的房間裡隻剩消散的魔法餘燼。哈加貝特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唯有掌心殘留的契約微微發燙，提醒著她這場賭局已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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