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禮鄭重的將喜帖收入懷中,然後又伸手一指身旁的那個年輕人,對趙旋笑道:“趙龍圖來得正好,來來來,我給你引薦一下,這位是來自播州的雄威軍副都統楊邦憲。”
然後陳宗禮又一指趙旋,對楊邦憲介紹道:“楊都統,這位就是我們大宋最年輕的龍圖閣學士,趙旋趙龍圖。”
趙旋聞言有些吃驚,這楊邦憲的年齡看起來也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居然就是副都統製了。他連忙拱手,對楊邦憲道:“原來是雄威軍的楊都統啊,久仰久仰!”
實際上,楊邦憲的內心深處也正暗自驚訝不已。他萬萬沒有料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年輕的人,竟然已經成為了龍圖閣學士了。要知道,龍圖閣學士雖然並沒有實權,但卻是一個備受尊崇的清貴職位,品級也是極高的。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趙旋忍不住指著廊外的那兩匹馬,好奇地問道:“對了,楊都統,這兩匹馬可是您帶來的?我瞧這它們的個頭雖然不高,但是身材比例卻十分的勻稱,而且骨節也顯得異常堅韌,我想請教一下,這到底是什麼品種的馬呢?”
楊邦憲此時正暗自琢磨著,為何“趙旋”這個名字自己感覺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際,趙旋的問題打斷了他的思緒。
楊邦憲連忙回過神來,認真的回答道:“趙龍圖客氣了。這兩匹馬是烏蒙馬,個頭的確不大,但是耐力卻是極強的,而且相比一般的戰馬,它更適合在山路上行走。”
趙旋聽了楊邦憲的解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高頭大馬的話,走起山路來的確是不夠靈活,而且也比較的嬌貴。”楊邦憲聞言,對趙旋更加好奇了,於是他問道:“怎麼,趙龍圖您也懂馬?”
他的話音未落,一旁的陳尚書便笑著插話道:“楊都統,你有所不知,趙龍圖可是武將出身的呢!想當年,蒙古大汗蒙哥在釣魚城被擊斃,那可就是趙龍圖的傑作啊!”
楊邦憲聞聽此言,臉上露出驚愕之色,他失聲叫道:“釣魚城趙旋?”
趙旋聞言,不好意思的點頭道:“正是在下,我在那場戰鬥中,也身負重傷,險些就陪著那蒙哥一起命喪黃泉了。”
楊邦憲聞言,臉上立即浮現出尊崇之色,再次向趙旋躬身施禮道:“趙龍圖,剛才是我失禮了。您的大名在我們西南地區可謂是如雷貫耳啊!如果不是您在釣魚城用炮火擊斃了蒙哥汗,恐怕我們西南地區也會慘遭蒙古鐵蹄的蹂躪。今日能遇到您,邦憲實在是三生榮幸啊!”
趙旋這才想起,合州和播州都隸屬於夔州路,兩地之間的距離其實並不算太遠。隻是由於播州地勢多山,交通不便,所以兩地之間的交往相對來說並不是那麼頻繁罷了。
趙旋謙遜的答道:“楊都統謬讚了,奮勇殺敵本就是我大宋軍人的職責所在,我也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罷了,實在是沒有什麼可誇耀的。”
此時楊邦憲卻是十分的激動,他也顧不得旁人了,連忙在身上翻了起來。不時的有東西被他從身上掏了出來,看得趙旋和陳宗禮都暗暗吃驚:這楊邦憲從播州前來,怎麼帶了這麼多的銀票呢。
片刻之後,楊邦憲才一拍腦袋,從身上解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那把匕首,對趙旋道:“趙龍圖,我此次前來,原本是為了朝貢之事,卻未曾料到能在此與您相遇,更沒想到會碰到您的大婚,因而身邊並沒有準備什麼合適的禮物。”
說著,楊邦憲雙手遞上了剛剛解下來的那把匕首,對趙旋道:“現在我身邊唯有這把匕首還算得上珍貴,故而將它贈予趙龍圖,聊表心意,還望您不要嫌棄。”
趙旋看向那把匕首,隻見刀鞘被一層皮革包圍著,刀柄倒是烏黑發亮,似是由烏木製成,而且在刀把的底端更是鑲嵌著一顆鴿蛋大小的棗紅色蜜蠟,晶瑩剔透,一看就是價值不凡。
趙旋連忙擺手道:“楊都統,這禮物也太珍貴了,又是你隨身攜帶之物,這個我不能收。”
楊邦憲連忙解釋道:“正因為珍貴,所以我才要送給趙龍圖呢。若是您覺得此物不符合喜慶的氛圍,那我馬上派人給您去準備彆的禮物。”
趙旋見他態度誠懇,這才雙手接過匕首,對楊邦憲道:“楊都統如此盛情,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我非常喜歡這件禮物,在此多謝楊都統了。”
趙旋接過匕首之後,隻覺得入手沉甸甸的。趙旋隨手抽出了一小段匕首,隻覺得寒光凜冽,鋒芒逼人。趙旋忍不住叫了一聲:“好刀!”
趙旋將匕首重新插回到刀鞘之中,這才注意到,在刀把的底端還包有一圈金箍,而在金箍的上麵,還赫然刻著一個“楊”字。
趙旋鄭重的將匕首收入懷中,再次對楊邦憲拱手道:“不知楊統製下榻在哪個驛站呢,等我回去之後,就立即讓人給你寫份喜帖,到時候我親自給你送去。”
楊邦憲笑道:“趙龍圖這就不必麻煩了。實不相瞞,一會兒交割完貢品,我還要去群牧司遞交馬籍文書,在臨安最多再停留兩日,便要返程了。今年雨水比較多,來此的途中就已經耽誤了些許的時間了,故而實在無法在臨安久留了。”
陳尚書在一旁也附和道:“趙龍圖,楊都統乃是播州安撫使楊文楊大人的公子,同時也是雄威軍的實際都統製,的確不便久留,想來你也是能夠理解的。”
趙旋點了點頭,想了一下道:“楊統製,既然如此,您看這樣安排是否妥當?今晚我在西湖邊的春草堂酒樓設宴,略表謝意,你看這樣可好?”
楊邦憲聞言笑道:“趙龍圖既然盛情相約,那楊某豈有不從之理?”
陳尚書聞言笑道:“趙龍圖,我建議你還是換個地方吧。昨夜高應鬆高外郎剛剛代表我們禮部,在你的春草堂酒樓宴請了楊統製呢。”
趙旋聞言哈哈大笑,對陳尚書拱手道:“多謝禮部的大人們照顧我春草堂的生意了。”隨後他又看向了楊邦憲,問道:“楊都統,我也不了解你的口味喜好,你告訴我對什麼比較感興趣,我這就命人去安排一下。”
楊邦憲倒是也不矯情,他對趙旋笑道:“趙龍圖,昨夜我在回驛館之時,見到臨安街頭有不少的人,大熱天圍著一個爐子在吃烤肉呢。這種吃法我們播州卻是沒有,不知道趙龍圖方便安排一下嗎?”
還沒有等趙旋說話,陳尚書就笑著插嘴道:“楊統製,你若想吃彆的東西,趙龍圖可能還真有不好安排的地方,不過你要想吃旋爐燒烤的話,找他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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