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哽咽著,聲音顫抖:“金太祖深知自己等到公主年滿十八歲時,已然垂垂老矣,容顏衰敗。
於是,他尋到蘖玄宗,商議與蘖國聯姻之事,並告知了他保持年輕的秘密——換血。
故而,蘖萌作為最無力反抗之人,被蘖玄宗強行帶走。大王還故意放出有關鳳凰的消息,引得蘖玄宗愈發張狂,竟用蘖萌的性命威脅你探尋鳳凰的下落。
而你,確實不負所望,找到了雄凰。你在密室中發現的鳳凰秘密,那本相關手冊,實則是我放入其中的。”
“你放進去的?”蘖生眉頭緊鎖,心中隱隱不安。
青藤點了點頭,繼續道:“公主一旦懷有你的孩子,便是國君返老還童、長生不老之時。”他的聲音愈發低沉,淚水潸然而下,那苦澀的淚水又怎能比得上他心中的苦澀萬分之一。“這涅顏蠱會……會……”他的聲音顫抖著,似有千言萬語卡在喉間,難以吐露。
“快說,本王沒時間跟你在這打謎語。”蘖生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沫璃替青藤接著說道:“當孩子出生後,那老家夥便會拿出母蟲引出蠱蟲,屆時他吞下涅顏蠱,便能重回年輕力壯之時。我料想,老家夥定與你做了交易,關乎雄凰的血……”
蘖生直接打斷沫璃的話,冷冷道:“雄凰灼傷我後便被人擄走,想來便是他所為。”
“嗬~搞了半天,你手上根本就沒有雄凰!蘖生,你倒是挺會偽裝啊!”沫璃冷冷地譏諷道。
許明燦曾指責雄凰在他手上,蘖生彼時根本不敢反駁。他不敢想象,若她知曉了這一切,知曉所有的一切皆是算計,皆是這世間的爾虞我詐,她該多痛苦。
蘖生不敢想,甚至不敢給她任何諾言,隻是記得她想自由。他曾對著蒼天許過諾言,要還她自由。
蘖生收起手中的寶劍,轉身靜靜凝視著床上屬於他的女人。
“她說她想要自由,向往尋一處無人之境,種草養花。我本可許她這諾言,可我畏懼,這天下我皆可舍棄,唯獨她,我不能失去。”
他的眼眶泛紅,喃喃自責道,“我用儘渾身解數護她周全,卻終究還是未能逃過這命運的劫數。”
說罷,他走出門外,看了眼夜色,心裡估摸著時辰。
“金太祖還有多久會到這?”蘖生很快調整情緒,當下他必須做好周全的打算。想必金太祖此刻手上的母蟲定會有異動,定會如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般,被引至此處。
青藤先是一愣,顯然未料到蘖生竟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大王他想必已然抵達魏國邊境。”
“王後身體中的蠱毒現在會受那公蠱影響?”蘖生擔憂一旦事情敗露,金太祖會利用手中公蟲相脅。
青藤滿臉愁緒地望向沫璃,在這方麵,沒人比他更了解情況。
沫璃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抿緊嘴唇道:“還是由我來說吧。”
沫璃邁出門檻,與蘖生並肩而立,目光悠遠凝視著夜空,聲音幽幽傳來:“五年前,我一心謀取王位,企圖弑君篡位,怎奈朝中勢力單薄,且資金匱乏,正愁無計可施之時,金太祖主動尋上門來。”
他快速講述那段過往,當年金太祖與青藤潛伏在火焰族多日,不僅探聽到鳳凰的所有隱秘,甚至在福順誕生之際,趁機將其擄走。
金太祖初來與他商議時,本打算促成魏國與金國的聯姻,可後來得知他身中蠱蟲,便轉而與蘖國聯姻。
“但你仍與他暗中勾結。”蘖生冷冷回應。
“是啊,可當福順舍身幫我抵禦蠱毒時,我便知曉自己定會後悔與金太祖做下的那筆交易。”沫璃滿臉懊悔。
“他給你提供黃金,助你弑父奪權,你則將福順體內的蠱蟲交予他。”蘖生推測道。
“嗬……”沫璃自嘲地冷笑一聲,“不僅如此,這還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涅顏蠱。蘖生啊,倘若金太祖知曉福順為救蘖萌而不願留下這個孩子,定會立刻毀掉母蟲,屆時公蟲感應後會在福順體內自爆,此蟲含有劇毒。”
“一旦自爆,劇毒瞬間會在福順體內蔓延,不出一炷香時間,她便會毒發身亡。”
蘖生眼中寒芒與怒火交加,儘管他恨不得立刻手刃眼前之人,但形勢危急,容不得他此刻發泄怒火。
“所以當下唯有如此,若福順救了蘖萌,她虛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個孩子,而若孩子沒了,蠱蟲也會隨胎盤一同排出體外。”沫璃雖能感受到身旁蘖生的騰騰殺氣,但這些話他不得不說。
“蘖生,不論你如何揣測我的意圖,但眼下隻有這個辦法,趁金太祖尚未趕到。”沫璃語氣中甚至帶著幾分懇求。
今夜的月色亮得刺眼,蘖生望著那炫目的光暈,眼眶漸漸泛紅。
沫璃所言沒錯,在這場陰謀算計中,她最為無辜,甚至連他們的孩子也被牽連其中。
但無論如何,這個孩子都難以保全,與其讓她與孩子相處十月產生深厚感情後再失去,不如現在當機立斷。
孩子,莫要怪父王心狠,要怪就怪父王虧欠你母後太多,我隻想拚儘全力護她周全。
“金太祖就交由你應對了。”蘖生收斂情緒,平靜地對沫璃說道。
畢竟魏國的地勢地貌,沒人比沫璃更為熟悉,拖延時間也非他莫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