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我剛寫了幾行,不染倏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眸子很紅,看向我時眼裡卻滿是慈愛的光,他嘴角牽起,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丫頭。”
他啞聲喚我。
我手中的筆一抖,筆尖在紙上留下一片劃痕。
這個眼神…
這個稱呼…
令我太過熟悉!
我眼睛迅速紅了起來,張了張嘴。
“師…”
他用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間,笑眯眯的打斷了我,“噓。”
依舊是以前那般頑童的表情。
他坐起身掀開身上的被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拍了拍大腿,十分滿意的頷首道:“還行,練的挺結實。”
我在一旁渾身發麻,師父怎麼會在不染身上…?
難道是他,昨晚入了不染的夢?
他不讓我聲張,我便多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隻是眼淚簌簌滾落,畏手畏腳像一個無助的小孩,不敢弄出聲音。
他側坐在床邊,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丫頭,過來陪我坐一會兒。”
我抬起手,胡亂的擦了把眼淚鼻涕,故作鎮定的走到床邊,在不染的身旁與他並肩坐下。
過了很久,我哽咽著小聲問。
“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他久久沒有回答,再次開口時卻對我問道:“丫頭,累了吧?”
我死死咬著下唇,雙手攥緊。
可我越發努力的想要平靜,眼淚就掉的更加洶湧。
那一句‘累了吧’,將我心裡建立起來的堅固堡壘,徹底粉碎。
他摟著我的頭,按在他的肩頭,“累了就靠會兒,我在呢。”
我知道有些話,我問他,他也不能說,隻好貪戀地享受和他最後相處的時光。
“我們好想你。”我說。
他緩緩點頭,“我知道。”
語氣儘顯老態,與身體的年紀極為不符。
我側著頭靠在結實的臂膀上,任憑眼淚從左眼滑入右眼,彙集後落下,打濕不染身前的衣襟。
我問他,“你在哪?我和二師兄去接你回家…”
他滿眼慈愛的低頭看我,搖頭道:“人以萬物為食,最後肉身散歸萬物,不要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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