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閒在不遠處,見到師老爺子來,也抽身跑了過來。
他氣喘籲籲道:“外公,您來了。”
師老爺子含笑點頭。
看向周圍搶著訂香的人,滿意的說道:“你們倆做的真不錯,尤其是如因,新做的這幾款香好極了!
真可惜啊!
你要是我的孫女,我死也能閉上眼了!”
我微微擰眉,“大喜的日子,您可千萬彆說這種話。”
霍閒撓撓頭,用肩膀撞了一下一旁的師途,打趣道:“瞧見沒,咱倆這是被嫌棄了。”
我將目光投射到師途身上。
這段時間,他真的變了很多。
我依稀記得我們在課堂上初遇的那年,他穿著矜貴的華服,頭發到肩膀的長度,在腦後半紮著一個丸子,有一縷銀發尤為醒目。
他像是一群醜小鴨中,唯一孤傲的白天鵝。
可現在的他,褪去了不可一世,弄丟了他的驕傲,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麼精氣神,比以前更加不愛說話了。
他在人群中壓低自己的存在,不願與人有眼神交彙,更不想彆人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我想,他這樣驕傲的人,隻要每一次想到之前自己做荒唐事,雖不是主觀行為,那也會讓他的自尊心受到極大傷害,慢慢地就會變得敏感自卑。
這就好比,喝多的人耍酒瘋,待第二天清醒時,回想起的那種無地自容被放大一萬倍,日後會深入骨髓的反複折磨著他。
而且那次的事件,讓他最在乎的爺爺對他失望了,他心裡的挫敗感,更會時時刻刻將他淹沒。
我和師途沒什麼太深的感情,但也真心不想看到他變成這樣。
我對霍閒說道:“你和師途陪著師爺爺進去看看,這還是師爺爺第一次過來視察呢!
我在外麵幫你招待客人,等一會剪彩的時候,我再讓成哥進去叫你們。”
霍閒會意,拍了拍師途的肩膀,“走吧!看看哥給你打下的江山!”
吉時已到。
剪彩、放炮、揭開牌匾上的紅布,開業儀式才算完成。
今天整個天梯巷的目光都放在了盛華身上,熱鬨非凡。
剪彩時,我看到人群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鄧寧。
雖然她帶著大大的帽簷,遮住了整張臉,但她那快到膝蓋的長發,出賣了她的身份。
我衝著她的方向微笑,她緩緩抬起頭,同樣也對我陰森的笑了下。
放下金剪,由霍閒揭開牌匾上的紅布,禮成時,下麵一排掌聲雷動。
我專注著仰頭看著‘盛華’二字,隻聽身側‘撲通’一聲。
一記稚嫩的聲音傳來,“符姑娘,我想認你當師父,請您收下我。”
我驚詫著隨著聲音看去,周圍瞬時鴉雀無聲。
一位少女,身著素衣,此時正跪在我麵前。
她瘦弱的身子匍匐在地,以至於我沒看清她的臉。
有人調侃,“這小丫頭真是機靈,這麼快就跑來認師了!”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彆說她了,我都想認了!”
我蹲下身,伸手拉著她纖弱的手臂,“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