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移步過去,“現在就舉白旗了?怎麼這麼悲觀,認為咱們都得葬在這?”
霽月不屑的哼笑了聲,“我就是打個比喻!我的蠱都準備好了,未必比那些煙魂弱!”
我太了解她,隻要她擺出這副狂妄不羈的樣子時,要不就是心沒底,要不就是害羞了。
眼下,可能這兩種情緒都有吧。
我上下打量一眼龔北,見他身上穿著寬鬆的短褲,膝蓋包著的紗布被洇濕了,小腿處還有傷口在流血。
“你怎麼進來的?”我問。
他指了指院中的側牆,“我跳進來的。”
我輕笑道:“你倒是誠實,膝蓋好了,能跑了?”
他對我的陰陽怪氣感到不滿,一記十分不友好的眼刀飛射過來。
我毫不躲避的盯著他的眼睛。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剛沒聽到嗎?我不走了!”
“其實我很好奇,你們能去哪呢?
雖然天梯巷家家都是隱形的富豪,恨不得全國各處都有房產,但眼下隻要出不去玄武城,你躲到山頂又如何呢?
再說,既然龔老已經算到了結局,你們為什麼沒早點走呢?”
“我龔家是黑堂執法堂,怎麼可能做縮頭烏龜?
我爺爺壓根就沒想走,我也沒想走,可我舍不得霽月的命搭在這!
所以我想帶她走而已,你不要瞧不起人!”
霽月的眼底閃過一絲意外,換做心是鐵做的女人,在這會兒壓抑的氛圍裡聽到這番話,心也被捂化了!
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龔老竟然早已做好了打算,這一天沒有動靜,可能也是在等時機。
他隻要將他最寶貝的孫子送走,自己是生是死也就沒有顧及了。
我表情嚴肅的回道:“自始至終我從沒有瞧不起過誰,無論是走是留我都尊重。
聽你說完,我更是敬佩龔老的大愛和心中的責任和擔當。
既然這樣,你們繼續聊,我先出去了。”
我剛轉身,龔北再次叫住了我。
“等下!”
“怎麼了?”
“眼下我能做什麼?”
我上下打量他眼,最後目光停在他的膝蓋處,“你?你確定你行?”
“也許我不行,但我做的紙人可以。”
我來了興致,轉過身麵對著他,“紙人?說說看?”
“我的紙人可以縛靈,即使不縛靈我也能操控它們。”
我微微眯眼,“雖然龔家最不缺的就是靈,但鬼仙本就行動自如,沒必要再箍上一層枷鎖...
而且紙人怕水,出去作戰也不是上上之策。”
在我還在糾結之時,隻聽大門外傳來柳相的咆哮聲,“還不關大門!
你們他媽想什麼呢?!”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我心底暗叫不好,連忙對龔北道:“把你的紙人將這個宅子圍住做一道防線,你能做的就是保護好霽月和這裡麵的所有人。
等我回來!”
說完,我和十七轉身向門外跑去,霽月在後麵喊我,讓我等等她。
我沒回頭,更沒有停住腳。
不知是龔北是不是禁錮住了她,她瘋了似得罵臟話,讓龔北鬆開手。
話到最後,變成了哭腔。
霽月對付人和蟲,絕對是一把好手。
但對於鬼魂...她看不見敵人,弱勢太大了,所以她留在院子裡才是最穩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