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驅散了四肢百骸殘留的刺骨寒意,連凍僵的手指都恢複了知覺。
那靈力帶著他獨有的氣息,霸道地撫平了她因悲傷仇恨,而翻騰的心緒。
“簪子拿穩。”
梵迦也鬆開手,聲音依舊冷硬,聽不出波瀾,“再這樣哭鼻子,本君便抽了你的蛇筋,撚成燈芯。”
她怔忡間,被他用蛇尾卷起扔進暖閣。
阿陰怔怔地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
玄袍上的銀紋,在夜明珠的光線下流淌,如同暗夜中靜謐的星河。
她低頭,看向手中那支冰得刺骨的發簪沾上了她指尖的血。
奇異的是,那刺骨的寒意入手後,竟化作一股清順的氣流,順著手臂的經絡蔓延開來,滋養著她疲憊冰冷的身體。
她緊緊握住發簪,冰冷的觸感卻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指尖不經意觸碰到簪頭盤踞的小蛇,蛇身光滑冰冷,那幽藍的冰魄蛇眼,仿佛正靜靜地看著她。
她想不明白君上到底是不是討厭她?
他平日裡一口一個‘業障’,對她的態度,大多也是冷冰冰的。
可有時候…她也會有種錯覺,其實他也沒那麼討厭她。
阿陰快速收起腦中亂七八糟的思緒,繼續一筆一劃的抄寫《萬蛇咒》。
她要努力登上山巔,成為大祭司。
她要早點為母親報仇,除了報仇以外,她沒資格去考慮其他。
梵迦也做的一切,阿陰看不見,而我卻看見了。
有一次,她控火失敗,燒光了他的藏經閣。
他罰她抱著冰柱跪整夜。
她凍到鱗片結霜時,他站在廊下冷笑。
“連火苗都捏不住,如何燒穿這吃人的世道?”
天明時她昏倒,他突然出現解袍裹住她,還剖開自己的腕脈喂她熱血。
那傷口久久未愈。
有次他問她,“你既已有百年修為,為何還如此瘦小?”
她低著頭艱難的開口,“彆人都有靈果子吃…而他們說我是叛徒孽種,隻能與毒蟲同食。”
從那以後,阿陰的一日三餐也有了特殊供應的靈果子。
蛇邢台旁那條由羨姑鱗片鋪成的罪人路,梵迦也每次經過掌心都要滴血…
梵迦也雖對她使用那種非常人能忍受的折磨,但每次她遇險時,他都會偷偷出手。
還有很多很多這樣的事…都被我如數收入眼中。
時間飛速運轉。
阿陰終於用自己的方式,成功的殺了大祭司。
她不顧自己的傷痛,將他的屍體活剝,帶去蛇邢台旁的罪人路,將他的頭骨丟進萬罪坑。
“娘,阿陰來看你了。”
那是她娘死後,她第一次過來。
她趴在地麵哭了好久,仿佛投進了母親的懷抱。
梵迦也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解袍輕輕蓋在她身上,默默的在一旁守著她。
他冷漠的眼裡,多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疼。
千年的朝夕相伴,她便是他最好的作品。
萬蛇窟祭壇。
火把熊熊燃燒,跳躍的火光將巨大的盤蛇圖騰,映照得如同活物,投下扭曲猙獰的陰影。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蛇涎香,血腥味和一種壓抑到極致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