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硯的笑凝在臉上,似乎不敢在背後嚼他三哥的舌根。
他連忙話鋒一轉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那蛟也有點能耐,隻是一個分靈就能攪動四象地,你說是不是還有點厲害?”
我心裡一緊,“聽你這意思,它還會重頭再來?!”
他身子鬆懶的靠向椅背,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那可得再等個千八百年咯!”
我懸著的心這才歸位,如果那日的事情再重來一遍,我簡直不敢想象。
這輩子經曆這一次,夠了。
這次密切接觸後發現,撫硯和梵迦也完全是兩種性格的人,撫硯愛說愛笑,平易近人,在他的身上一點架子也看不見。
這要是放在現在來看,就是一個活脫脫的陽光開朗大男孩,特彆招人喜歡。
在他和大夥兒的精心照料下,我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生活。
雖然沒了一縷魂,對我來說無異於天天在閻王門前跳皮筋兒。
可好在有這些年的丟魂經曆,導致我的適應能力也不弱。
最主要是體內加上了梵迦也的本源,暫時還造成不了什麼巨大的傷害。
至於死後…變不變成孤魂野鬼…
那就死後再說吧!
目前我也無暇顧及其它!
當洪水退去,天梯巷進入到了修複階段。
大街上每天都熱鬨的很,有的人在衝刷泥漿,有的在修繕倒塌的房屋建築。
不令人意外的是…那晚除蛟的事情,一點消息都沒有被傳出去,仿佛一切從沒有發生過。
聚仙樓和盛華在這次事件落得了一個極好的口碑,據說師途那邊做的也不錯,老盛華又一次在朱雀鎮樹起威望。
聚仙樓的牌匾,本來也被王瞎子的徒弟們給摘了下來。
我讓霽月做了新的牌匾,等門口的位置修繕好就可以掛上去。
取名「歸藏樓」。
寓意是‘歸藏孕四象,女子掌乾坤’。
不過這次水患,給我們遺留下了兩個難題。
一個是孟朝瑤,那日在沈掌櫃門前解決的孟威,官方核驗後發現他並不是孟朝瑤的父親。
而她的家人還遲遲沒有聯係上,暫時還得繼續住在我們這裡。
另一個也是個女子,她的精神有點問題,看起來有些瘋瘋癲癲。
聽說是水患那日,她暈倒在街邊,薑沫菡發現她還有生命體征後將她給抬了回來。
她說不清自己叫什麼名字,與她說話也總是所問非所答,所以大家都叫她瘋姐。
她亂蓬蓬的灰白發髻插著三根雞毛簪,頭發長度幾乎到腳踝,由於常年沒洗黏在一起,早已經梳不開了。
聽見過她的人說,她常年穿著打滿補丁的百衲道袍,由不同顏色布片拚成八卦狀,腰間掛滿破爛鈴鐺、龜甲、還有半截糖葫蘆。
她赤腳踩地,腳踝係著褪色的紅繩銅錢
由於常年要飯,睡天橋,身上有股散不去的味道,大家紛紛對她避而遠之。
我仔細觀察過她,她的瘋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日陽光很好,我躺在院子裡曬太陽,驅散骨子裡散發的陰氣,餘光一掃見瘋姐正蹲在地上吃土。
我好奇的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你為什麼要吃土?他們中午沒給你飯吃嗎?”
她仰著臉嘻嘻笑,“鏡子裡的人餓呀!分她一口嘛!”
雖然她這話說的莫名其妙,但我下意識的反應是…她和我是一樣的人。
她好像有一縷魂也被困住了,所以導致她變成現在這樣瘋瘋癲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