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重要的東西,又何嘗不是你所缺失的東西…所以你現在這個漩渦裡麵,永遠掙脫不出來。”
我張了張嘴,剛想要去反駁…以上我認為重要的東西…我都有…何來的缺失?
可腦中突然靈光一現,仿佛在一瞬間頓悟了一般。
是啊。
那些的確正是我所缺失的。
我缺少親情,從未獲得過父愛,母親又遠在幾千公裡之外…並不是傳統意義上,承歡在長輩膝下長大的小孩。
愛情、友情亦是。
我注定無法和愛的人在一起,廝守終身。
友情也不是我能時刻抓住的東西,比如曾經離去的不染,比如消失的霽月,甚至於霍閒。
我希望我的香客善信們,能對我無條件信任。
那是因為我害怕走師父的老路,我知道信任一旦崩塌,我將萬劫不複。
這些我所認為重要的東西,我所怕失去的東西,都被無常所掌控著。
這何嘗不是我從未真正擁有過的表現?
我拿起鏟子繼續鏟土,聲音不大的問道:“你為什麼會和我說這些…?”
“算給你的人工費。”
“那依您看,我該如何破這局?”
“做人彆太執拗,以上的話反著來聽,又是另一種意思。
有些東西不是不要了就能永保太平…要學會跟著緣分走,不要偏執的去預設結果。”
“您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先出手的,未必會贏?”
“我困嘍!
補個美容覺~
我警告你,挖不完不許走~!”
“好好好,知道了。”
瘋姐雖說要種大蔥,可我一根蔥苗也沒看見。
在她睡覺的期間,我將園林空餘的地方挖出一排排整齊的小土坑。
挖完她還沒醒,我就悄悄的走了。
沒成想我有心解救關珊,卻把自己給搭裡了。
我臟兮兮滿身是土的回去,身上的衣服潮乎乎的一股汗味。
我去浴室洗澡,換了件乾淨的衣服,回到主廳時正好撞見關珊回來。
她懷中捧著一個紙殼箱子,見到我時,她雙手向前一推,“你要的東西,我找來了。”
“謝謝,錢你找霽月付給你。”
她連忙搖頭道:“沒多少錢,不用了。”
“那怎麼行?
咱們這雖然不能叫做‘生意’,但畢竟是這麼多人合在一起做事情,什麼都講究個規矩。
公事公辦,私事私辦,沒有讓你拿錢的道理。
正好,你身體也恢複很多了,我想和你談談對於日後…你的想法。”
她將箱子放在自己腳邊,十分嚴肅的回道:“當時我從門口找你拿那片鱗的時候我就說過,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活著回來,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雖然我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玄門之人,但我外公從小教育我,人要守信,重諾,這樣道才能長久。
我的命日後就是你的,所以我沒必要去考慮什麼。
你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了。”
我被她的話逗笑,“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關珊,你的命是自己的,誰也沒權利支配你。
你雖不是玄門中人,但你也算能捏住玄門的命脈。
法師也好,道士也罷,南茅北馬無一不用法器。
這也是我最看重你的一點。
你外公一定教過你些本事,所以我誠心誠意的想和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