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僅用了兩秒。
乾我們這行,最忌諱把後背留給不信任的人。
可更忌諱的是…在進入未知領域前不做預設。
比如你明知道一開門可能會有東西突然撲向你,而你卻毫無防備。
我們順利邁過第一道坎。
門內景象映入眼簾。
標準的三室一廳,家具蒙著厚厚的灰塵。
空氣冷得如同冰窖,陽光被厚重的窗簾擋得嚴嚴實實。
一股濃烈的黴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臭撲麵而來,熏得人腦仁疼。
客廳中央的地板上,不知誰用暗紅色早已乾涸發黑的血,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圓圈。
圓圈裡麵是更加扭曲,如同孩童塗鴉般的線條,透著一股子邪性和瘋狂。
這家人似乎走得太急,並沒來得及收拾。
餐桌上剩下的飯菜,彌漫著一股餿味,碗裡的米飯已經長了綠毛。
濃得化不開的怨氣,如同實質的粘稠黑霧,在房間裡緩緩流淌。
目標明確。
我目光一掃,一步跨過客廳中央那詭異的血圈,腳下甚至沒帶起一絲灰塵。
三個臥室的門,開著兩個,隻有距離大門斜對角的那間臥室緊緊關著門。
門上貼著一幅巨大的艾莎公主膠貼。
我揚了揚下巴,示意十七東西就在那間屋子。
十七騰出一隻手來,在空中比劃兩下。
她的意思是她先過去開門,然後我在進去。
我微微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率先朝關門的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時,我停住腳步。隔著木門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一種莫名陰冷的感覺,仿佛門後正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我。
我抬起手,‘鐺鐺鐺’,輕輕扣響木門。
等了兩秒,屋內毫無動靜。
在我的手,剛要搭上把手時——
木門‘吱呀’一聲,從裡麵被開啟,開合的角度並不大,大約一拳的縫隙。
我笑著挑挑眉。
我給足了對方尊重,這算是對方給我的回禮?
“小東西,自己出來。”
我聲音不高,平平淡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房內。
“我們可以不動手,先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
屋內一片死寂。
下一秒!
“嗚哇——!!!”
一聲尖銳到足以刺破耳膜的厲嘯聲,猛地從屋內炸響。
如同指甲刮過玻璃,帶著滔天的怨毒和狂躁。
房門‘哐當哐當’瘋狂的左右震動起來,又被緊緊合上,仿佛裡麵正關著一頭暴怒的凶獸。
我眼神一冷。
廢話結束。
我看向十七,她直接抬腳,乾脆利落的一記猛踹。
‘轟——’
木屑紛飛。
整扇木門從中間斷裂,向內拍倒,冰冷刺骨的陰風,如同決堤般洶湧而出。
屋內更是一片狼藉,但不難看出趙家人對趙真真的疼愛。
窗簾同樣拉得嚴實,光線昏暗。
一張巨大的公主床,帶著厚重的紗製窗幔占據了大部分空間,而那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怨氣源頭,正在那張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