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今天不幸的遭遇,都是我造成的一般,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他對我哪來的這麼大的恨意?
“好,你的東西我會找人收拾出來,是取是丟隨便你。”
他嗤笑了聲,“符三,你不知道吧?
我是溫老癲的孫子,我根本用不著被你圈起來,跟個狗一樣。
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我爺爺是什麼人物!
我是絕對不會為了生存,再對你搖尾乞憐!”
王徽音站在人群邊緣,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看著溫伯謙那張因激動和寒冷扭曲的臉,看著他眼中燃燒的近乎愚蠢的決絕,一股冰冷的絕望從腳底直衝頭頂。
她猛地衝上前幾步,聲音尖利得刺耳:“溫伯謙!我看你真是瘋了!我就不該叫姑娘來救你!”
溫伯謙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猛地扭頭看向王徽音,嘴角咧開一個充滿嘲諷的冷笑。
那笑容扯動他臉上的水珠和血汙,顯得異常猙獰。
“哈哈哈…”
笑聲嘶啞破碎,如同夜梟啼哭。
“王徽音,你要看清楚,她才是你的敵人!
符三她創立歸藏樓,是隻收女子的宗門。
在她眼裡,隻有利益,沒有情的。
更沒有我們這些男人的位置!
即便我跟在她身邊,永遠都隻是一條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我從沒想過留下,是你當真了。”
我冷笑了聲,“你是男人?怪我,眼瞎沒分清。”
他被氣的喘著粗氣,目光掃過周圍神色各異的眾人,聲音充滿了自嘲和煽動:“你們以為她符三是什麼善男信女?
她謀劃的可是顛覆整個玄門格局!”
字字如刀,句句誅心!
碼頭上瞬間炸開了鍋!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怪…難怪她行事如此霸道,絲毫不把各家規矩放在眼裡!
以前還以為是仗著有三爺當靠山,現在看…三爺也要與她割席了!”
“其心可誅!這是要斷玄門根基啊!”
原本就對我忌憚頗深的各家代表,此刻看向我的眼神徹底變了。
戒備、排斥、敵意,如同實質的冰錐,密密麻麻地刺向我。
李茉莉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得逞的笑意,隨即化作更深的柔弱和悲憫,緊緊抓住了溫伯謙冰冷顫抖的手。
“彆說了…你的傷要緊…我先帶你回去。”
我依舊站在那裡。
河風吹亂了我的額發。
溫伯謙的誣陷,王徽音的辯駁,眾人的議論,李茉莉的表演…
所有的聲音,所有的目光,如同隔著一層厚厚的冰壁傳來,模糊而遙遠。
我看著溫伯謙眼底對我強大的厭惡。
看著李茉莉低垂的眼睫下,那抹幾乎藏不住的算計。
看著周圍玄門眾人臉上,不加掩飾的排斥和防備。
曾經那種厭世的感覺如同毒藤,纏繞著身體上的每一根血管,勒得我快要窒息。
我以為大家會懂。
懂我創立歸藏的初衷,並非排斥男子。而是為那些被忽視,被打壓,被剝奪了機會的女子爭一片立足之地。
原來,他們不懂。
或者說,他們選擇不去懂。
他們需要的隻是一種平衡,這種平衡一旦打破,他們便會不留餘力的去排除異己。
前路曲折,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