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王徽音,見王徽音眼睛亮亮的,蠻是期待的樣子,我也隻好妥協,帶著她們倆向街頭走去。
剛走到街頭,我頓時敏銳的在人群中抓住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立即轉身想要折返,瘋姐卻一把拽住了我的手,無論我怎麼掙脫也無用。
她看向梵迦也的方向,吵嚷著,“囡,三爺在那邊!讓他請咱們吃橘子冰!”
聽到聲音,站在梵迦也身後的柳相轉過頭來。
他友好的衝我們笑笑。
我捂著瘋姐的嘴,在她耳邊威脅道:“想吃橘子冰我買給你,不過你要是在瞎說話,我就將你從歸藏樓趕出去,到時候你還回到你的橋底睡!”
瘋姐在我的手心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聽不出說了什麼,但是連連點頭,代表她答應我不會瞎說話了!
可我剛一鬆手,她跟二踢腳似的,‘嗖’的一下竄了出去。
“三爺!!!”
王徽音的眼睛,在我和梵迦也之間來回流連,“師父…您要是覺得尷尬,我們就回去吧!
或者,我去買,然後打包帶回去。”
見瘋姐已經坐在了梵迦也旁邊,我隻能硬著頭皮說,“我尷尬什麼…也不是沒見過。
這天梯巷都是人家的,總不能一直躲著。”
我抽出幾張錢遞給王徽音,“你去買,送去一旁的空桌等你。”
“好…”
我距離梵迦也前方隔了一個桌坐下,裝作很忙的樣子,抽出一張紙巾將桌麵仔仔細細的擦拭。
人在尷尬的時候,小動作真的會不自覺的變多…
瘋姐湊到梵迦也麵前,聲音極大的說,“你最近怎麼不去歸藏樓了?”
“你前幾天走了,給我囡眼睛哭的跟燈泡一樣!”
“你是不是欺負我囡了?!”
“你是不是外邊有人了?”
那聲音極大,如數落在我的耳中。
我用力閉上眼睛,恨不得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深了口氣,起身到梵迦也那桌拉,一把拉過瘋姐的手臂,“彆在這鬨人…”
“沒看見我?”
梵迦也撩起眼皮,語氣淡淡的質問道。
我不自然的笑笑,“三叔。”
他麵前的橘子冰,滿滿一大碗,加了很多桂花蜜,可是卻一口未動。
他微微側頭,並沒有打算放過我的意思,噙著笑問,“我走那天…哭了?”
“我才沒有!瘋姐造謠!”
瘋姐:“我沒有!明明你就…嗚嗚嗚嗚嗚…”
我再次捂著她的嘴,賠笑道:“她今天沒吃藥,又犯病了,你們吃…你們吃…”
這時,有個身影悄無聲息地走過來,像一道沒有重量的影子。
我側過頭一看,鄧寧穿著素淨的白裙,長發鬆鬆挽著,露出纖細脆弱的脖頸。
她臉上脂粉未施,有種近乎透明的蒼白,隻有那雙眼睛,沉靜得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她極其自然的坐在梵迦也對麵,手裡捧著一個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紫檀木托盤,上麵放著一隻小巧的白玉蓋碗,碗口氤氳著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帶著奇異的清甜冷香。
“三爺。”
她的聲音也輕,如同羽毛拂過,“這是我做的寒潭雪魄凝露,最是清心寧神。
您這幾日勞神,彆吃這種垃圾食品,先喝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