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染噙著笑問,“你怎麼這麼會心思呢?”
“天機不可泄露!”
他故作神秘,在我身側的椅子上癱坐下來,沒個正經樣子。
我白了他眼,戳穿他,“你是看見門口停的車了,裝什麼高深。”
他彎起手指對著我的額頭狠狠敲了下,疼的我頓時紅了眼眶,“霍老二,你大爺!”
見我們倆說說鬨鬨,不染眼底的擔憂這才算抹去。
他有意和我解釋今天的事情,我當即堵住了他的話,隻說了一句,“我明白。”
那畢竟是他的小叔,是他的家人,若非要跟他一起過來,他總不好拒絕。
而且,商丘定是和他說了想讓我去熔河的想法,這對我來說是好事,不染就更不可能拒絕了。
我在怎麼樣,也不可能怪他帶商丘來。
他們在一旁歡快的吃冰,而我的目光落在那盒紮著藕荷色緞帶的點心上。
包裝精美,一看就價值不菲。
商丘這禮送的很有講究,不過度誇張讓人有拒絕的機會,也不太廉價表達不了心意,也算是花了一番心思。
我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冰涼的緞帶結。
霽月這會兒蹭過來,抓起一塊荷花酥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嘖,這老狐狸,他是想拿錢砸人呢?
不過…阿符,我聽說熔河那項目,商家給的油水是真厚!
咱們接了不虧!
正好氣死那些落井下石的人!”
她鼓著腮幫子,眼裡閃著興奮的光,依舊是那副貪財的樣子。
我沒說話,隻是拿起一塊荷花酥。
酥皮做得極好,層層疊疊,雪白酥鬆。
我咬了一小口,細膩的蓮蓉餡兒,清甜不膩。
確實好吃。
“不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不直接拿下?何必要自找麻煩?”霽月追著問。
“他可能認為這是對我的補償。
可這背後牽扯的利益糾葛,各方勢力的暗中角力,還有那些藏在暗處的毒蜘蛛…
這燙手的山芋,可未必那麼好接。
還不如先把消息放出去,在巨大的利益麵前,我們想釣的魚必定在其中,到時候趁機解決了就是。”
“你答應他,真的隻為了這些?一點彆的…都沒有嗎?”
想到剛剛商丘的笨拙討好,似乎像是一麵鏡子,照出了我心底那點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對‘父親’這個詞的隱秘渴望和抗拒。
“我也不知道,各方原因都有吧。”
我咽下最後一口點心,指尖無意識地撚起一點酥皮碎屑。
自從符晴談戀愛後,她一直想把蔣勳正式的介紹給我們。正好趁著不染也在,大家張羅著晚上出去聚聚。
這些人當中,就屬符晴過得最穩定,且幸福。
我時常很羨慕她,透過觀察她,我好像體會到了什麼叫‘好命’。
好命不是非得出生在富貴人家,更不是事業成功,這些單項的條件。
而是一個人,能夠擁有感知幸福的能力。
符晴會因為吃到沒吃過的美味食物,而開心好久。
在她的腦子裡,隻有‘這個好吃’和‘那個好吃’,這兩件事。
她從不去攀比,更不會內耗,專注的過著自己想過的生活。
她永遠能在平淡的日子裡,挖出讓自己的快樂的秘方,這就是我眼中的‘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