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我垮了。
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徹底擊垮了。
隻有我自己知道,那醉眼朦朧的深處,燃燒著怎樣一簇無法熄滅,名為仇恨的毒火。
那火日夜灼燒著我的五臟六腑,支撐著我這具行屍走肉。
醉?
不過是麻痹那些暗處眼睛的偽裝。
有次我喝醉了跑去城隍廟,一紙陰狀遞了上去,周圍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我知道,他們拿我當個瘋子。
告陰狀這法子一般人不能用,倒不是多麼高深莫測的法子,隻是裡麵的說法很多。
如果你狀告屬實,輕者降低被告者的運氣,重則陰差上門收走被告者的小命。
但如果你不是實話實說,或者故意有所隱瞞,本來你自身也有過錯,若要被查下來,自己的懲罰也不小。
又或者是因為自身表達不清,讓人誤會了你的狀詞,也會發生很多不可控的事。
一般都是被欺壓走投無路的人,才會嘗試這種方法,我們幾乎很少用。
所有在城隍廟看到我的人,都在偷偷說我喪母之後,一蹶不振,現在連一點事都解決不了,還得來告陰狀…
簡直無能!
我當著他們的麵割破手掌,溫熱的鮮血噴濺在那些令我厭惡的嘴臉上時,他們紛紛愣住了。
我衝他們笑笑,拿出狀紙,將鮮紅的血手印按了上去。
“城隍爺在上,信女符如因今日前來,遞上狀紙…”
我因醉酒,口齒不清的訴說著我的冤屈,最後趴在鋪墊上睡著了…
是穆鶯聽說了我大鬨城隍廟,將我扛回歸藏樓的。
很快,不出一個月,我成了玄門的笑話,乃至於玄武城的笑話。
這天深夜,我甩掉了梵迦也派來暗中跟著我的人,亦或者說,是他默許了我甩掉。
我像個真正的醉鬼一樣,搖搖晃晃,深一腳淺一腳地,再次踏進了那條陰冷的,爬滿枯藤的柳蔭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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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寰那扇暗黑色的木門,依舊緊閉著。
我走到門前,沒有叩門,也沒有說話。
隻是抬起手,渾身沾著酒氣,用額頭抵在了門上乾嘔。
門內,死寂無聲。
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吱呀——’
那扇沉重的木門,如同上次一樣,向內打開了一道縫隙。
瞎婆那張蒼白瘦削,毫無表情的臉,出現在門縫後。
殷寰此時正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那雙古井般的黑眸,沉沉地看著我,看著我一身的酒氣和頹廢,眼神裡沒有任何波瀾,隻有一種洞悉一切的沉寂。
瞎婆這次沒有問我為什麼來,隻是側了側身,讓開了通道。
我閃身進去,濃烈的陳年木香和陰氣瞬間將我包裹。
門在身後無聲地合攏,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殷寰一言不發,轉身朝著棺材鋪幽暗的深處走去。
我腳步淩亂的跟在她身後,穿過一排排尚未完工的棺木胚子。
空氣越來越陰冷,光線也越來越暗。
最終,她停在鋪子最裡側一麵毫不起眼,貼著老舊黃符的磚牆前。
整個過程,我們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殷寰伸出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手,指甲修剪得異常整齊乾淨,塗著豔紅色的甲油。
她在牆麵上幾塊特定的青磚上,以一種奇特的韻律和力道,或輕或重地叩擊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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