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陳朵朵鼻音極重,明顯還是在哭。
我開口詢問道:“你偷偷跑什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話音剛落,她那邊也不壓著了,開始放聲大哭,斷斷續續傳來抽泣的聲音,聽起來受了莫大的委屈。
“如因…嗚嗚嗚…”
“霍閒是個王八蛋。”
“我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啊啊啊啊~”
我靜靜的等待著她發泄情緒,待她稍稍平複些,才繼續開口詢問道:“大晚上你要去哪?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她吸了吸鼻子,“沒,我爸叫我回去,是我媽生病了…”
“如因,以後我都不能回來了…”
“事發突然,我怕舍不得…所以才沒和大家告彆…對不起。”
我被她的話搞得一頭霧水,“阿姨病了?什麼病?”
“癌症…說是…說是沒有幾年了…”
她斷斷續續的說著,之後又開始哭了起來。
“你也知道我一直比較任性,小時候在外麵上學,長大了就跑出來追尋愛情,從沒有好好陪過她…”
她自責愧疚的訴說著對母親的抱歉,同樣我也聽出了她聲音的顫抖和麵對失去的恐懼。
“你先回去,我忙完這幾天過去看阿姨。
也許…有誤診的情況,你先不要著急,和叔叔多陪她去幾個地方看看。”
“嗯,如因,謝謝。”
“我們之間還客氣什麼。”
“我走了,以後就沒人照顧他了…
你對他多上點心,他看著跟正常人似的,其實身體很不好。
他天天半夜都會骨痛,平時都是獨自忍著,隻有在夢裡才會忍不住叫出聲。
既然我們倆…有緣無份,這些年我也該看清了…我放手了。”
我本不願意參與他們倆之間感情上的事,作為雙方的朋友,最該避諱的就是這點。
因為在我看來,所有外人都隻是個看不清全貌的旁觀者。
這其中誰付出的多,誰付出的少,孰對孰錯,旁觀者的視角是不全麵的。
誰沒有資格當做判官或者理中客,上前去評判。
但也同樣做為雙方的朋友,不想看著他們如此糾纏與痛苦。
我在心裡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開口,“朵朵,你也知道霍閒的身體…他跟正常人是沒有辦法比的。
他就連最基本的日常生活,都很難達到。
連太陽太足,身體都會感到不適。
也正是因全陰身,還會導致骨頭和關節疼痛,內臟也會衰老的比常人快。
雖然不願意麵對,但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誰也沒有辦法保證他會活到哪天…
縱使這樣,你也覺得沒問題嗎?”
她聲音突然拔高,“我當然覺得沒問題!
不然這些年,我死皮賴臉的賴在他身邊乾嘛?!
他當年是因為救我,才變成這樣的!
我又怎麼會嫌棄他的身體?”
“你不嫌棄…可是他呢?
他會不會嫌棄自己…
亦或者說,他會不會害怕自己耽誤了你?”
陳朵朵那邊沉默了很久,最後沒什麼底氣的說了句,“不是,他就是不喜歡我…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不然這次我家裡出事…他為什麼不和我走?
哪怕他去做做樣子…然後再回來也可以啊!
可是他連做樣子都不願意…!”
說到後麵,她越來越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