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擔心道:“三爺的能力我從不懷疑,我隻是害怕…這次對方人多,又很會製造輿論…不好扛。”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我反問。
她沉默了片刻,無力的回道:“我不知道。你呢?”
“我會以退為進。”
掛斷霽月的電話,我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一直安靜侍立在一旁的王徽音。
這個如小鹿般的女孩,如今眉宇間已多了幾分沉穩和堅毅。
“徽音。”
我的聲音在寂靜的歸藏樓裡響起,“接香客、為人解惑、處理尋常玄門事務,這些,你準備好了嗎?”
王徽音明顯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緊張,但很快被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取代。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目光迎上我的審視。
“師父,我準備好了!”
“師父教你的東西,都能靈活運用了?不會怯場?”我追問。
她用力點頭,眼神無比堅定,“是,師父教的每一句心法,每一個手訣,每一種觀氣法門…我都刻在心裡了!絕不會給師父丟臉!”
我站起身,摸了摸她嬌嫩的側臉,“好,那你準備一下,十五,隨我入法王殿。”
“法王殿?!”
王徽音驚得睜大了眼睛,“師父,您是說過幾日的法會?可法王殿並未邀請我們天梯巷啊?!我們…”
天梯巷,是梵迦也一手打造的玄門精英彙聚之地,彙聚了各家族散修中的佼佼者。
某種意義上,它代表著法王私人的力量。
梵迦也傲骨天成,不屑於在這種‘講道理’的法會上,動用自己人去為自己造勢。
“我知道。”
我打斷她,聲音平靜道:“自從我母親去世,歸藏樓便一直閉門謝客。但現在,他需要聲音。”
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
“其他宗門可以集體閉關,用沉默來施壓。
那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
我們要打開大門!
昭告天下,玄門正道,不絕於此!
而歸藏樓發出的聲音,就是為他衝鋒的第一聲號角!”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王徽音微微顫抖,卻強自鎮定的臉上。
“而這場即將迎來的風暴,也將是你最好的磨刀石,你早晚要獨立麵對事情。
徽音,師父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王徽音雙膝一軟,重重跪在我麵前,額頭抵在冰冷的地板上,聲音帶著哽咽,卻異常清晰有力。
“師父,徽音定不負師父所望。縱是前麵刀山火海,徽音也絕不後退一步。”
玄武殿法會
天光未明,我便起身。
鏡中,我褪去了往日的素淨,換上了一身極其華麗的法衣。
底色是深邃的玄黑,象征著幽冥與守護。
衣襟、袖口、裙擺處,卻用金線繡滿了繁複而古老的符文,層層疊疊,如同流淌的星河,又似燃燒的烈焰。
寬大的袖袍垂落,行動間流光溢彩,帶著一種沉凝而強大的威儀。
霍閒早已等在樓下,一身利落的勁裝,眼神銳利如鷹。
王徽音則穿著一身繡著歸藏樓標記的青色道袍,雖然竭力維持鎮定,但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泄露了她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