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操作，看得顏妍頭皮發麻。
她也尾隨過林安很長一段時間，自然也知道林安的性格。
成熟，穩重，睿智。
如今，她真是沒看出哪裡穩重了。
以往她們百鬼過境，也一般不會騷擾本地的官府和百姓，基本都是躲著走。
結果林安帶著她們，直接就開始亂殺了？
不過，動手的隻有林安一人，也不會給她們造成什麼影響。
而林安殺完了人之後，就威脅活著的人，找來了大量的筆墨紙硯，開始奮筆疾書。
顏妍在一旁磨墨伺候，便見林安在紙上寫道：“告全體同胞書……”
“今有周一朝，始於太祖劉玄，玄勤於吏治，重於農桑，百姓休養生息，國力日盛；後太宗劉安，繼先祖之誌，卻匈奴，製南蠻，威震天下。
文帝明晰律法，懲豪強，緝盜賊，安人心，景帝無為而治，順天應時，藏富於民。
然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顏妍瞪大了眼睛，看到這裡還不明白林安在乾嘛。
書寫大周先祖的功績？是想招安嗎？
然而，耐心看下去，她才發現，大的都在後麵。
有道是欲抑先揚。
林安先誇了劉家先祖如何，後麵寫的全是劉家後輩一代不如一代。
“……今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
昏君荒於政事，癡於鬼神，致使朝綱禍亂，民不聊生。
吾鬼眾，此身為鬼，亦曾為人，若非冤屈難散，何以徘徊人世？
唯願天下太平，無強權欺壓良善，無惡匪橫行，民不饑不寒，幼有所依，老有所養。
凡鬼王眾所到之處，吾等必懲奸除惡，均民田，減民賦……”
林安洋洋灑灑半文半白地寫了近千字，讓人能看得懂，中間又穿插幾句彆人的名言。
這就是裁縫書生的含金量。
“叫鬼眾們來抄寫，然後挨家挨戶去宣傳，詢問是否有冤屈，今晚消息彙總，明天我就去殺人。
對了，交通要道和人流量大的地方都貼一份，不是人人都識字，但總有識字的人。”
林安也考慮到了識字率的問題，所以先教導了眾鬼，然後讓他們帶著文章去挨家挨戶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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