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賴主溥對你的懲罰那麼不滿了，原來他心裡也是明白這樣的懲罰對於你包司直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懲罰，難怪他那麼生氣。”原來一切原因都在這裡，有錢而不自知的人更加可恨。
這要是她，也得覺得薛恒不公平吧，畢竟這懲罰根本就連讓包燈痛一下的能力都沒有，這萬惡的世界。
包燈無奈的聳聳肩，“這又不是我的，那都是我老丈人家裡的，這如何能怪到我身上來，若是他非要如此想是薛少卿偏袒我，那也沒有的辦法，畢竟不論如何我就是這樣的。”
包燈一副拂之奈何的模樣，實在是欠揍的很。
寧宛實在是不想在和包燈討論他家到底多有錢，家底多厚的事情，她怕自己待會忍不住掐他脖子。
寧宛轉移話題道：“不是說要出去嘛，現下薛少卿也回來了，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
“那便晌午後出發，正午陽氣重。”包燈笑的意味不明。
看來那地確是陰氣重的很，連包燈都這麼說，也行吧，起碼這中午的陽光烈的很，有什麼陰氣重的恐怕也不敢出來，屆時便就去瞧上一瞧。
想到這寧宛便就點點頭。
午後陽光凜冽，即使是在這臨近冬日的嚴寒，卻還是將人曬的火熱。
包燈拉著不願出門的薛少卿一同與寧宛出去，幾人並未在路上停留，直接架著馬車便就直奔安康坊。
寧宛隔著簾子一路看過去，隻見這街上的行人由多變少，及至這安康坊附近更是如此，幾近無人，即便有那麼幾個行人也是行色匆匆。
原本熱鬨的街道如今好似荒廢許久一般。
寧宛放下簾子，心中歎了口氣，“這安康坊怎得如此人流稀少，我看著外麵就沒幾人，稀稀拉拉還不如城外。”
薛恒聽著也撩開簾子看了眼外邊，“恐怕還是因了那則流言，這所謂的紅眼怪人雖說許久未曾再出現，但是也並沒有被抓獲，又有傳這怪人還開始食人了，如今自然是人人自危，金吾衛將此事件轉交給了京兆府，如今他們也是忙的焦頭爛額。”
“因為既沒有線索，又沒有抓獲到人，而傳聞中被怪物殺了吃掉的人也沒有尋到，恐怕京兆府壓力很大。”寧宛說道。
薛恒點點頭，“不錯，以往這京兆府都是能敷衍了事便就敷衍了事，如今這件事若是捉拿不到凶犯，即使他拿人頂罪，也難保這日後再有人出來作案，屆時民憤再發，怕是不好收拾，所以如今京兆府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調查摸排。”
寧宛看著薛恒道：“就怕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畢竟如今這所謂凶犯紅眼怪人已然沉寂許久，誰也不知道他出現的規律是如何，又會在何時再次出沒。
薛恒思索片刻，又道：“京兆府若是依舊解決不了此事，恐怕最後還是會將此事轉到大理寺手中，屆時這麻煩就是我們的了。”
寧宛驚訝的看向薛恒，雙手撐在膝蓋上，身子稍稍前傾，“不會吧，這還能讓來讓去的？”
“平日裡自然是誰的管轄內，便就歸誰，京兆府自然也不會沒事將自家的案子推出來，畢竟若是自家破不了的案子被彆人破了，到時候就不是麵子裡子全都沒了那麼簡單，”
薛恒頓了下，眼神有些悠遠，說道：“可如今不一樣，陛下正處於與太上皇爭權的關鍵時候，前麵還有前朝餘孽頻頻作亂未曾抓獲，後又有皇子爭權貪汙公款敗落，致使陛下下旨修建的觀音殿坍塌，昂貴的漢白玉觀音像也毀於一旦，如今朝中這些人都處於觀望的態度，陛下現在最怕下麵又出一些麻煩的事情，給了那些依附太上皇的老臣子一些借口，覺得陛下不如太上皇，還有那些本就處於中間的大臣，偏向太上皇從而重新支持太上皇複位。”
“京兆府又是陛下的親信，屆時隻要京兆府朝著陛下低低頭說說軟話，陛下考慮到多方麵的影響，想必會將此事直接交於我手上。”
寧宛啞然，權力鬥爭什麼的往往都是殘酷的，上位者考慮的從來不是你有沒有能力破了案，他們心中想的隻會是這件事若是遲遲沒解決是否會給自己的政績帶來影響，壞的影響。
案件是誰破的從來就不重要，他們隻需要案子能破，能給他們帶來利益便就好。
寧宛試探說道：“所以即使陛下屆時沒有將此案件交於薛少卿，薛少卿也是會給予辦案人幫助的對吧。”
“嗯。”
薛恒不再看向寧宛，眼神好似透過車簾子，看向外麵空曠的街道，“即使不是交於我，我也會嘗試將此事調查清楚，畢竟這件事已然影響頗大，就怕屆時沒抓到真凶，有心人先出手撥出一些釘子，將一些無辜的人扯進來。”
這背後推波助瀾的人到底在想一些什麼？
製造恐慌，讓百姓不敢接近安康坊？
這時包燈拉停馬車，朝裡喊道：“到了！”
說著便就自己先跳下馬車，拍了拍因為先前搭著腳而起了皺褶的衣擺。
眼前的巷子便就是那更夫頻頻遭遇紅眼怪人的地方。
此地簡直成了禁忌之地，令人甚至到了聞之色變，聽之恐懼抖篩。
路過之人，無不眼目躲閃，衣袖遮蔽匆匆而過，就怕自己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被拉進巷子再也出不來。
在陽光照射下，這破舊的青色磚牆上還殘留著一些當初修建時抹的牆膩子，雖然掉的差不多，但是依稀還能看得出來當初的顏色與程度。
巷子左右寬有一人半的臂長，來往其實還是很寬裕的，隻是不知這條巷子在最早的時候因為什麼原因廢棄不用的。
巷子牆高有一人半，輕易是不能越過，若是那人手底下有些腿腳功夫的話那就另外說，隻是這不斷掉落的牆灰，隻要有人腳踩在上麵，可就很容易在這牆上，地上都留下痕跡。
所以當初金吾衛應該就是憑借這個來斷定現場的痕跡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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