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薛恒與寧宛反倒是麵不改色,好似這個名字對他們而言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前者是心底大約聯想到了點跡象,有了底,所以即使是這個人也不足以讓他平靜的麵容上改變淡然的表情。
後者更多的是呈現一副茫然的表情,寧宛不知此人在宮中的分量,即使知道是大監,也無法聯想到對方背後所涉及的關係。
“好,我知道了,陸掌櫃可以回去了,這件事這間包間內的人都不會插手。”薛恒保證著。
“多謝薛少卿!”說著陸掌櫃便就打開包間門就要出去。
外麵一陣吵嚷的聲音透過包間的門縫又傳了進來。
又是隔壁包間的那一群意氣書生。
隻見出了門的陸掌櫃還來不及將薛恒他們包間的門關上,衣袖便就被人一把從身後扯了過去。
順手將本要合上的包間門又給推開了一條縫,於是薛恒他們便又人在屋中坐,兩耳儘風聞。
“陸掌櫃你怎麼在這?快來,快來。”
陸掌櫃的身影很快便從門縫中消失,隻餘下聲音還在門外,“諸位貴客,慢些,慢些,不知是何事如此著急,不如先說出來,陸某看看能否解決?”
“對對對,陸掌櫃說的有理。”
“不久前,我等在屋內暢飲,正是酒香沁心脾,未飲人先醉,白郎君多喝了幾杯便就說要去解手,我等並未太在意。”
“我來我來,你說的彎彎繞繞的這麼長,人早就找不著了。”
“其實是這位白郎君酒量有些淺,說去解手,但是人卻久久沒回來,我等便就有些著急了,便又派了人去茅廁處尋他,卻沒有發現白郎君的所在,現在尋不到人便想著陸掌櫃能否派人幫忙尋一尋,畢竟這天也確實冷了許多,這若是在室外待上一夜怕是要去半條命不可。”
陸掌櫃聽著雖然不覺得有什麼,畢竟這裡的酒好是公認的,總會有些血氣上頭的年輕人不知輕重喝多了,在樓裡找不著北的事情,最後不是睡在茅廁便就是在樹叢中,所以不難猜想。
這群客人,陸掌櫃其實是第一次見麵,所以他們也是第一次來春樓,對於這裡的一些事情不太清楚,陸掌櫃其實是很樂意幫他們解決的。
“自然,自然,我這便派人去尋,隻是這白郎君所去的位置還需要諸位貴客派個人帶路,畢竟這後院範圍其實挺大的,這樣我等也好早些時候尋到人。”陸掌櫃拍拍拉著自己衣擺的手,安慰道。
“多謝,多謝陸掌櫃。”
很快帶路的帶路,散出去尋的人去尋,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
就在陸掌櫃覺得今晚不如意的事情大概隻有這麼一件時,耳中立刻便就聽見一道慌慌張張的聲音。
“不好了!出事了!”語調顯然已經不成樣子,但是還是拚命壓製住快要衝破喉嚨的嗓音。
因為他擔心自己不壓著點,一會會破音,到時候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陸掌櫃剛揚起的嘴角又垮了下來。
嘴裡喊著出事的正是那個帶路去茅廁尋白郎君的那位郎君。
隻見他外裳從肩膀處滑落至手臂上,半拖在地上,顯得有些淩亂,頭上原本綁的端正嚴實的發髻,此刻也有些散亂,鬢角邊添了幾縷破碎感。
陸掌櫃腦海中剛鬆下的那根筋一下便又繃緊了,“貴客緩口氣,慢慢說,到底出了何事?”
陸掌櫃一把將人拽到麵前。
那人腳下沒跟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抬起頭麵色慘白,看著陸掌櫃,嘴唇抖個不停,再也沒有一絲先前鎮靜端方的謙遜君子模樣。
見對方半天還是說不出一個字,陸掌櫃眼神暗了暗,口中說著,“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