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透過細小的門縫縫隙看向外麵是天空,心中道:“來了!”
果然,歐陽寺丞猜測的不錯,他,劉禦史卻是有後手,或者說背後之人的後手。
將所有人玩在股掌之中,耍的團團轉。
薛恒微微眯起眼,心中暗道:你到底是誰?
劉禦史一進來便就是一個滑跪,到了麵前。
全然不顧殿中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隻見劉禦史雙手執著笏板朝著麵前穿著一雙烏皮靴便就拜了下去。
頭抵著手上執著的笏板上,聲音顫抖而又宏大,其中還帶著一股悲壯,孤身赴死的蒼涼之感。
“陛下!臣有罪!”
皇帝在上頭伸著手微微虛扶,道:“愛卿有何事,先起來,慢慢說。”
劉禦史直起身又是一個拜倒在地,“臣有罪!臣不敢起。”
皇帝已經都熟悉了自己手底下這些個當官的套路,嘴角扯了扯。
“先起來,朕賜你無罪。”
“謝陛下,”劉禦史顫抖著手,廢力的撐著地麵站了起來,又是朝著皇帝一拜,這才開始說道:“陛下,臣教子無方,臣的三子與侄兒誤吸寒食散,在外散心,無意之中與人爭執,精神恍惚之下誤將人砍殺,臣與老妻年遇不惑才又得了這麼一個幼兒,便疼惜了些,實在不願他...”
說到這裡,劉禦史便顫抖著手,抬著寬大的朝服袖子遮掩住頭麵,哭的泣不成聲,稍稍停頓後又道:“臣有私心,侄兒昨日已經被大理寺帶回,現下生死不知,而我那三兒如今也進了大理寺,微臣實在是怕呀!”
寒食散吸食後容易上癮,嚴重的會導致精神恍惚,急躁,發狂,甚至還會無故傷人,所以若是遇上正好的時候,極有可能發生被打殺的情況。
但真是這樣嗎?
以歐陽寺丞發現的情況,恐怕並非如此。先不說是否是其三子殺害的白書吏,就那殺害屋主後,將人烹煮在廚後,還在主人臥室中居住多日,以及精心照養的嬌花。
這些可都不是一個癲狂之人能做的了的事情。
行殺害之舉的凶手分明是處在清醒至極的情況之下。
方才做出那些喪心病狂之舉。
將人分屍烹煮,易容,躲在暗處,看著眾人不明就裡將那人肉吃在嘴裡還大讚美食佳味時,他們是否正躲在暗處肆意嘲弄。
劉禦史不過是避重就輕借著寒食散來替倆人逃避罪責罷了。
若真是替倆人請罪,如何不將倆人所乾的舉動全都一一告知?
劉禦史將笏板放在一旁,從袖子裡取出一份奏折,雙手捧過頭頂,大聲道:“臣願乞骸骨,以求陛下赦免其罪!”
大監將從劉禦史手上的奏折收走呈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