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牢頭都來通知過了,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想知道的不是這個,而是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李仵作淡定的看向歐陽寺丞,眼神中分明在說著: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等等,我還沒說完...
“人是剛死的沒錯,但又不是剛剛才死的。”
人是剛死的,但是又不是剛剛才死的,“什麼意思?”
“方才檢查的時候我便就發現了犯人後腦勺靠近脖頸的地方有一大腫塊,死者身上手臂上出現一些不明原因的紅點,雖然犯人身上還尚有餘溫,但...”李仵作抬起眼瞼,望向歐陽寺丞,語氣空洞還帶著一絲詭異感,“但身上的血液已經出現不同程度的凝固,不是因為死亡出現的凝固,更像是在生前便就出現這種現象,但是可能用了某種手段緩解了一部分。”
歐陽寺丞看著李仵作,半天不語。
“所以現在你的意思是說?”
“這人恐怕在進來之前便就有問題,隻是時間太短,我們沒有發現問題。”
李仵作說的很委婉,但是歐陽寺丞如何聽不出來,就是他們終日熬鷹,今日卻被鷹啄了眼。
隻是不知道這是背後之人動的手,還是那位大義凜然,一心為公的禦史動的手?
“能看出來是什麼問題嗎?”歐陽寺丞再次問道。
李仵作看了歐陽寺丞一眼,“查不出來,但是依著我的經驗,恐怕還是用了某些讓血液凝固的藥物,但也可能是犯人本身便就患有這種怪病也說不定。”
這會歐陽寺丞便想到了他將人帶走的時候,禦史交給自己此人的認罪書,難道禦史是真的一早便就料到會發生此事?
“寺丞,有動靜了。”
歐陽寺丞抬頭看向來人,眼眸中的光閃了閃。
來人一進來朝著歐陽寺丞拱了拱手,道:“歐陽寺丞,如您所料,天不亮,禦史府後門便就有動靜了。”
“是誰?”歐陽寺丞問道。
“是禦史家的三子,行色匆匆,看似是要回老家,我們的人已然跟上去了,接下來我們要如何做,還請歐陽寺丞示下。”
歐陽寺丞腦海中一根隱形的線將這些莫名其妙的線索串聯在了一起。
歐陽寺丞突然便就明白了,也許昨夜死的並不無辜,但是今早匆匆離開的禦史家三子絕不會是無辜的那一個。
他抬起頭,眼神愈發的亮堂,也許答案就在這個禦史家的三子身上也未可知。
若不是心虛,又何必如此倉促出逃?
如此歐陽寺丞便就要出發,李仵作還在整理東西,一見歐陽寺丞急匆匆的出去,便也追了出去。
“誒!”李仵作腳下慢了些,等他出來便就隻看見對方的身影在門邊消失。
這又是發現什麼了?這麼急匆匆。
胡仵作越過李仵作的身影,視線落在門邊快速閃過的衣擺。
“快來,李仵作,這都燒成灰了,都不成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湊整齊。”胡仵作皺著眉,撇著嘴看著腳下,一臉難辦的樣子。
這恐怕是大理寺這麼久以來出現的最大的失誤。
而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也就隔著一條街,正對麵的一棟屋舍中,正有兩人一站一斜躺對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