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燈與薛恒同時側身抬起頭來,剛好將中間的空隙空出來。
寧宛正好看見中間的那個罐子。
那正是楊樹買的那罐子白灰,但是裡麵白灰好似少了不少。
“這白灰...高度好像不太對...”按照他們調查購買白灰的重量,這罐子中頂多隻有一半存在,“這裡的數量可和我們調查回來的數量不太相符,而且...”這罐子中不知是大意還是疏漏,期間竟然有遺漏出少許幾滴的猛火油混在白灰中。
從昨日回來後不久便就起火,“應該沒有這個閒暇的時間來拿白灰吧。”寧宛抬起頭看向薛恒道。
大理寺這場火一著便就是燒了一整夜,運氣好的是隻燒了停屍房一處,火苗未曾被風卷帶到彆處,繼續煽風點火。
運氣好的是一個昨夜風向沒怎麼變,另一個昨夜其實基本沒有什麼大的風向,即使有風也都是一些拂麵的小風。
還做不到改變火力風向,帶動火種搬遷跳躍的能力。
三人還蹲在地上盯著一個罐子看著,這時門口傳來推門而進的聲音。
寧宛三人不約而同將視線朝著門口投去。
便就這麼剛好與回來正推門的楊樹視線正正好便就對上了。
卻也不知具體是與誰的眼神對上,畢竟楊樹的眼神便就是朝著他們三人而來。
而他們三人的視線也都是朝著門口開門進來的楊樹望去,每個人都覺得和對方對視的就是自己,紛紛睜大了眼,使勁的瞪著,絕不露出一分一毫的怯怯。
當然了,覺得自己不能露怯的這種想法自然便就隻有寧宛才有。
“進去呀,怎麼不進去,杵在門口作甚?”被楊樹擋住的背後還站著他們都熟悉的胡仵作。
此刻胡仵作還在疑惑著楊樹如何堵在門口,站定不動。
楊樹雖然平日裡沉默寡言,但是卻擋不住他人高馬大,站在那便就是一堵牆。
胡仵作伸著頭透過楊樹與門縫之間的縫隙朝屋裡瞄去。
“咦?”胡仵作眯著的眼睛逐漸睜開,“薛少卿,包司直,還有寧娘子你們怎的在這?”說著便就自然無比的從楊樹邊上縮著身子鑽進屋。
看著胡仵作的動作,寧宛嘴角不由下意識的抽了抽。
那一瞬,真覺得胡仵作的動作很像做賊,偷偷摸摸的。
很有偷感。
“莫不是有事找我?”胡仵作還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
薛恒三人卻沒有如同往常一樣與其打招呼,隻是簡單的點頭示意。
便就是包燈此刻也沒有與胡仵作嘻哈打岔,反倒是跳過胡仵作,將視線投向身後的楊樹身上。
此時,再如何遲鈍,都能知曉此時此刻此地空氣中凝固的氣氛,是如何的古怪。
順著寧宛三人的視線回頭望去,正是還靜靜待在門口的楊樹。
胡仵作眼中神情不由的一愣,心裡突然有些茫然,或者說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