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將我喚醒的。”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都不需要動腦子,此處除了掛在高處的自己,便就剩下眼前人,隻是不清楚對方的目的,黎宛緊盯著白澤西。
強行喚醒,隻會讓這具身體內裡混亂,受傷。
原本這段時間連續的服藥,她一直用沉睡來修複自我,剩下的隻需要時間,靈與魂太過長久的分離需要時間來縫合,一點強硬的手段,都有可能讓其中一方受傷乃至消亡。
如今自己既然被強行喚醒,那...她,是否受傷了?
腳下未散的香火,空氣中飄浮的香氣,詭異又熟悉。
這香氣...
真是一群瘋子!
一群未達目的死不罷休的瘋子。
白澤西對於這樣極似陌生的話,片刻間判若兩人的變化,全然不意外。
在聽到帶著陌生語氣的詢問後,卻隻是輕笑一聲,臉上仍舊是那副溫文爾雅,不露破綻的笑容。
白澤西正想開口說話,黎宛已經從諸多繁雜的記憶中提取出自己目前出現在這裡的前由後序。
這是衝著她來的,黎宛眯了下眼。
隻見她低頭睨了眼白澤西,“直接說你的目的,不要與我顧左右而言它,我沒興趣。”
黎宛聲音平靜,沒有起伏,白澤西卻絲毫不敢將她與先前那般對待,玩笑。
從他這幾個月以來收集到的信息,發生的幾次衝突之中,在他看來,現在的黎宛危險性遠遠不是方才的她能夠比擬的。
自然也是不能用一開始的態度與之對待。
“既然如此,在下便就直切正題,”白澤西朝著黎宛拱手道:“在下乃是浴火教...”
不等白澤西話說完,黎宛便就蹙著眉,打斷對方,“廢話少說,我對你是誰不感興趣。”
微笑麵具的白澤西,麵色僵硬,勾起的嘴角一瞬間有裂開的跡象。
望向黎宛的那雙眼底好似一瞬升起一絲戾氣,不等黎宛再瞧,便又是那雙黑白分明,清澈無比的眼眸。
“理由或者目的,我現在不想聽一些廢話。”
明明她是被捆的人,受製於人的人,然在她的語氣中,卻好似白澤西方才是那個處於弱勢,被拿捏的人。
白澤西隻從消息中知曉了黎宛的存在,卻不曾接觸過對方。
即使是那些一開始將處於混沌之中的黎宛帶至長安這座城,也不曾知曉,了解過黎宛是如何的一個人。
便就是知曉之時,也已然是在人生最後的時刻。
倆人目光對視時,他便就知道黎宛眼中的漠視,不是裝出來的。
這次的神諭...
他不懷疑神諭的指引,隻是對方的態度。
他能將人完好帶走嗎?
此刻的白澤西心中多了一絲遲疑。
頭疼的感覺好似輕了些,黎宛稍顯遲鈍的反應過來,對方方才說的什麼。
“浴火教?就是那個全是一群神經兮兮的人,聚在一起整天不乾正事的?”
白澤西維持微笑的臉再次裂開,捏緊拳頭,“黎娘子!即使你是被神諭選中的,也不可如此侮辱我教!還請慎言!”
白澤西的話就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聽他的聲音就知道很是克製。
看來還真是分的清,黎宛瞧了眼白澤西。
對於擁有極端信仰的人,她最是知道如何觸怒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