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白色中衣上滿是一條條一道道鮮紅的血跡,逐漸擴散蔓延。
看著這血腥極了的一幕,長公主卻是就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如常的坐在身後人搬來的椅子上。
長公主輕抬了下眼瞼,眼中神情滿是淡漠,此刻若是寧宛在此處,定然會驚呼出聲,這簡直就是女版薛恒,一模一樣的神情,如出一轍的冷漠,隻能說不愧是母子倆,一脈相承。
“交代了什麼?”
負責鞭打的人鬆了鬆手裡一直緊握著的鞭子,轉過身來朝著長公主拱手道:“還未,屬下想著先讓他吃一趟鞭子,老實了,一會主子來好問話。”
長公主"嗯"了聲,朝那人看去。
正好那人因身上不停鞭笞的痛苦停了下,好歹鬆了口氣,隻是身上不時,不停歇傳來的噬痛讓他感受痛苦的同時保持著一絲清醒。
艱難的抬起頭,就這麼正好與瞧過來的長公主對上了眼,不過幾息,好似脖頸無力般再度垂下。
長公主看著手裡收集來的此人的生平籍貫信息。
淡漠的聲音傳來,“李品,年方二十,籍貫嶺南,一年前遭遇天災,家中再無親人,隻身一人來到長安,先是在酒樓,坊市中打工為生,及至我府上突然需要聘用臨人,方才被人伢子選中送來。”
“看著好似很正常,絲毫沒有問題。”長公主揚了揚手裡的那張薄薄的紙。
“殿下,小人孤身一人前來長安,隻是,隻是為了賺點錢好謀生罷了,府上的事情與小人無關呀!”
李品隱忍痛苦的聲音辯解著。
“您也調查了,小人的來曆沒問題,小人一切來曆您大可去查,小人絕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隱瞞呀,再者說小的若是身家不清白,那人伢子也不敢朝府上推人不是。”
臉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血水流進了眼中,刺激難耐的很。
李品艱難的眯著一隻眼,透著恍惚昏暗的火光朝麵前衣著華貴的長公主瞧去。
長公主挑了下眉,認同的點點頭,“不錯,看著確實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可惜了。”
“可惜?”
李品艱難仰著脖子,一瞬不動的盯著長公主,就連呼吸都變得緊張急促起來。
李品咽了咽快要冒煙的嗓子,艱難尷尬的扯動嘴角,“殿殿下,小的可是何處得罪了您,所以您才想要借著機會,故意拘禁小的,這可是犯了國朝律法呀。”
“隻要,隻要您能放了小的,今日的事,小的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小的拿已過世的親人發誓。”
待李品說完,長公主卻是輕笑了下。
看向李品的眼中滿是戲謔,“看來還研究了下朝律,但是——”
長公主微微張開眼眸,不含一絲溫度的語氣,“你覺得你還出的去,還是說你覺得本宮很愚蠢?”
捆綁住李品的木架發出陣陣吱呀的聲響。
李品好似發狠了一般想要掙脫手上的束縛,奈何卻隻是讓手上的勒痕愈發的紅。
最後,李品好似累了一般,肩膀鬆垮了下來,再次抬起頭望向長公主,眼眸發紅,眼尾好似還帶著點晶瑩,“殿下,小人實在不知發生了何事,又是如何得罪了您。”
原本眼中還有些興味的長公主,這會麵上卻是一副索然無味的臉色,不耐道:“行了,本宮不想與你繞圈子了,你若是老實點交代,本宮就讓你少受點皮肉之苦。”
李品痛哭流涕喊道:“殿下!小的實在不知道要交代些什麼呀!不然您說,您想要小的如何說,小的便就如何說,可好?”
長公主朝身後椅背一靠,下頜微抬,手指在扶椅上輕敲,一聲又一聲,低沉而富有規律。
“本宮做事不需要證據,隻要本宮認定了,心中懷疑了,那便就是要你死,也不過就是頃刻之間,又有何妨?”
“你,不過一介平民,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