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擇弈抿了抿唇,於黑暗之中緩慢起身。
對眼下的他來說,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如若覓兒真惱他了……
願她、夢中無他。
——
望京城西、青山酒樓。
通體發黑的駿馬踱步停在了酒樓前寬敞的過道上。
酒樓小廝擦了擦手,連忙上前相迎,牽馬下去。
謝擇弈翻身下馬後,直奔酒樓上方雅間。
兩日前,一場爭執之後的他與桑覓,見麵越來越少。
他起得早睡得晚,再者……
與下人們都可以說說笑笑的桑覓,一看見他就沒了表情,謝擇弈自知自己晦氣,索性少出現在她麵前,惹她不快了。
等她從白馬寺回來,自己處理完瑣事,再去請罪吧——瞧,她都和彆的男人去白馬寺上香祈福了,他其實也不會生氣的,他隻會躲起來黯然神傷。
像小貓小狗一樣,請求她的諒解,到那時候,覓兒說不定也不會怪他了。
青山酒樓雅間,一素衣青年已等候多時。
見謝擇弈進來,便招手示意小廝關門,麵帶笑容地給他倒酒。
“你來了。”
“久等了。”
謝擇弈緩緩坐在了青年對麵。
視線一瞥,看到了靜靜擺放在桌上的一柄劍。
素衣青年倒著酒,饒有興趣地發問:“我該叫你什麼?謝少卿、謝大人?”
“我早辭官了。”
謝擇弈端坐著,麵無表情地回話。
青年笑道:“那好啊,不然我這種殺人越貨的逃犯,說實話,見了官心裡還是挺害怕的。”
謝擇弈給了他一個白眼,沒什麼心情理會這些廢話。
畢竟,他的覓兒正和危險的男人在寺廟裡祈福。
若說逃犯,這家夥確實算是個逃犯,他乃是身上背了好幾樁命案的慈鋒劍傳人——展旬。
多年前的慈鋒劍,退隱後,留在楊景宣身邊打鐵做苦力活。
故而從理論上來說,展旬算是謝擇弈的師弟。
這些江湖人,身上多多少少背了些說不清的案子。
而士族子弟,和江湖人混在一起,會讓家族蒙羞。
當年楊景宣被東州楊家所驅逐,除了受天子憎惡之外,另有其他一些瑣碎的緣由,其中之一便是他常跟江湖人士牽扯不清。
謝擇弈同慈鋒劍學了劍法,隻為傍身,他受身份所製,又不能傳承其衣缽,於是後來,慈鋒劍收了展旬這個徒弟,也讓謝擇弈多了一個年紀比他長幾歲的師弟。
“如今的望京,看起來真是風起雲湧。”
展旬啜飲了一口酒,輕笑著說道。
他壓低了聲音,頗有興致地討論起來:“你知道嗎?就連酒樓的夥計,都偷偷在議論尚且隱瞞的北戎戰局了,輔國大將軍府上,辦個葬禮都不能聲張,真是憋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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