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獸人最先反應過來,他猛地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驚訝,聲音帶著刻意的誇張,“是我們失禮了!尊貴的雌性,實在是您太過美麗,如同月神降臨,我們這些粗鄙的獸人從未見過如此耀眼的容顏,一時間看呆了,失了分寸,請您恕罪!”
他身後的兩個同伴也連忙跟著彎腰,連聲附和:“對對對!是雌性太美了!我們一時間愣住冒犯了雌性。”
皎隱藍色的眼眸轉了轉,在兩個雄性身上來回掃視一圈後,明顯不太相信。
他高大的身軀微微前傾,不動聲色地將白彎彎護在更靠後的位置,聲音已經染上疏離,“我已經將你們帶到了安全的部落。如果你們還有彆的問題或需要幫助,可以去找這裡的族長或其他獸人。”
他的逐客之意,已不言而喻。
三個雄性察覺到皎隱態度的轉變,心中懊惱不已。
他們知道剛才的失態很可能得罪了這位剛剛救了他們性命的強大雄性。
可是……雌性那張臉真的和那位太過相似,他們才會失去分寸。
而皎隱明顯不需要他們的感恩,甚至對他們生出了防備。
三個雄性隻能歎氣,在皎隱那如同實質般的銳利目光逼視下,不敢再多看白彎彎一眼,隻能再次鞠躬表示感謝。
然後揣著滿腹的疑惑,匆匆轉身,消失在部落濕漉漉的小徑深處。
直到他們的背影完全看不見,白彎彎扭頭看身邊的皎隱。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皎隱溫暖的大手緊緊握著。
剛才因為緊張和寒冷,她竟沒有察覺。
她下意識地輕輕抽了抽手。
皎隱幾乎是立刻收緊了力道,仿佛害怕她會溜走。
但當他的目光觸及白彎彎的眼睛時,他還是緩緩地鬆開了手。
指尖殘留著她微涼的細膩觸感,可他知道眼前的雌性不屬於他。
“外麵寒氣重,不能再受涼了。”他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溫和,“我送你進去。”
他小心翼翼地護著她,用自己寬闊的身軀替她擋開門口殘餘的冷風,走進了溫暖乾燥的石屋。
花寒正坐在火塘邊,用骨勺攪動著陶罐裡的肉湯,雪團子蜷在他腿邊打盹,剩下的崽子們在角落追逐著一個小草球。
看到他們進來,“餓不餓?肉湯好了,先吃點。”
說著,花寒起身,將最暖和的位置讓給白彎彎,又將盛出來放涼了些許的肉湯遞給她。
“先喝點湯暖和一下。”
白彎彎也沒客氣,她確實有些冷。
當一口口熱湯下肚,寒涼的四肢逐漸回暖。
連日的擔憂和緊繃的心弦驟然放鬆,加上身體尚未完全康複,巨大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向白彎彎襲來。
屋內的暖意和食物的香氣包裹著她,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皮沉重得幾乎抬不起來。
兩個雄性的目光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而變化。
白彎彎睜不開眼皮,將喝完的肉湯放到一邊,“我困了,先去睡會兒。”
花寒直接站起來,攙著腳步虛軟的她往裡走。
皎隱端著碗,目光卻一直追隨著雌性的身影。
看著她腳步虛浮地走向裡間鋪著厚厚獸皮的床鋪,看著她幾乎是一沾枕頭就陷入了沉睡,呼吸變得均勻而綿長。
那張在睡夢中顯得格外恬靜柔美的臉,讓皎隱心頭湧起難以言喻的安寧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