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似乎更急了,嗚咽著拍打著石屋厚重的獸皮門簾。皎隱扛著幾頭凍得僵硬的雪鹿和岩羊,高大的身影裹挾著一身寒氣走近。
意外地發現花寒沒有像往常一樣黏在白彎彎身邊,或者逗弄幼崽,而是獨自坐在外麵的風雪裡。
拿著一根細骨針,笨拙地戳著一小塊獸皮。
“怎麼不在裡麵陪著彎彎和幼崽?”
皎隱放下沉重的獵物,冰晶簌簌落下,在地麵融化開一小片濕痕。
他一邊拍打著獸皮袍上的雪粒,一邊沉聲問道。
花寒頭也沒抬,手指被骨針狠狠紮了一下,他“嘶”了一聲,煩躁地把東西丟開,語氣酸溜溜的,“陪?人家正牌獸夫在裡麵陪著呢,噓寒問暖,濃情蜜意,哪裡還需要我去礙眼?”
他的語氣像是剛吞了一顆苦澀的果子。
皎隱高大的身軀驟然一僵,拍打雪花的動作頓住了。
他猛地抬眸,視線穿透昏暗的光線,牢牢鎖住那扇虛掩著被厚重獸皮擋著的虛掩木門。
屋內很安靜,幼崽們似乎吃飽了在酣睡,隻有火塘裡木柴燃燒的劈啪聲。
但仔細聽,從那門簾的縫隙中,隱隱約約傳來雌性輕柔而帶著憂慮的嗓音,以及另一個雄性低沉、沉穩的回應。
“他們還好嗎?”是白彎彎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擔憂。
這段時間,她最深的恐懼並非出於自身安危,而是擔心自己的幾個獸夫。
她怕他們因她的失蹤而失去理智,怕他們做出瘋狂的事情不顧及自身的安危。
尹澤疲憊的聲音帶著安撫的力量,“除了整日整夜擔心你,大家都沒受傷,身體都還好。”
他頓了頓,似乎握緊了她的手,聲音更低了些,“我們找到了羅傑……重傷了拿回了你的激光槍,但可惜的是沒能殺了他,最後他跳海失蹤了。”
“羅傑……”白彎彎抿緊嘴唇。
如果羅傑換一種方式,她或許不會那麼排斥接納他。
可他偏要搶走自己,還非要選在她人生最重要的時刻,用這種方式把她和獸夫們生生分開。
羅傑的偏執行為,讓她恨得牙癢癢。
“那我們明天就出發!他們一天沒見到我,肯定會著急的。”
門簾外,皎隱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放輕了。花寒也早已湊了過來,臉色緊繃。
她的話狠狠劈在花寒心頭,臉色不由白了一分。
她要是走了,他怎麼辦?
尹澤沉穩的聲音及時響起,像一根定海神針:“彎彎,現在還不行。”
“外麵天寒地凍,積雪深及腰腹,寒風能刮走飛鳥。帶著你和幼崽們飛躍那片狂暴的海洋,實在太危險,我不能帶著你們去冒險。”
他的語氣帶著深思之後的決斷,“我明天先獨自返回對岸,告訴他們你平安的消息,讓他們安心。然後我再回來,陪你一起度過這個雪季。等春暖花開,冰雪消融,海麵平靜了,我們再一起回家。好不好?”
門簾外,花寒提到嗓子眼的心重重落了回去,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
緊握的拳頭也緩緩鬆開,手心全是冷汗。
機會……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