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影的眼神如同碎裂的琉璃,盛滿了無法言喻的劇痛。
他死死盯著月光下纏綿的兩人,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反複揉捏、撕扯。
每一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的灼痛。
可他清楚地知道,即便是噬骨的痛苦,他也沒有權利去怪她,更沒有立場去打擾她此刻的溫存。
因為……是他親手將她弄丟的!
記憶深處翻湧著無儘的懊悔與自責。
那時他自負地以為,隻需給他半年時間,他就能徹底掌控家族力量,就能掃清所有障礙,為她撐起一片絕對安全的天空,然後給她所有的一切,讓她幸福!
可時間沒有站在他這邊。
殘酷的現實狠狠扇了他一記耳光!
不到半年……她就遭遇了意外,從此從他的世界裡徹底消失,杳無音信。
“呃啊……”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從燼影喉嚨深處溢出。
他感覺到體內被他壓製下去的原主意識又開始蠢蠢欲動,正劇烈地衝擊著牢籠,瘋狂地爭奪著身體的控製權。
燼影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
他調動起全部意誌力,如同最堅固的鎖鏈,死死壓製住那股即將衝破桎梏的瘋狂。
在意識被完全拉回冰冷的黑暗裡前,他貪婪地、近乎絕望地最後看了一眼白彎彎。
她依偎在燭修懷中的嬌美側臉,月光為她鍍上的柔和光暈……
仿佛要將這畫麵刻入靈魂深處,成為支撐他繼續在無邊黑暗中跋涉的唯一星光。
終於,一陣劇烈的靈魂震顫後,那雙翻湧著絕望愛戀的眸子,被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的死寂取代。
燼影重新掌控了身體。
他緩緩抬手,撫上自己依舊殘留著撕裂般痛楚的胸口,那裡翻騰的陌生情緒。
強烈的占有欲、刻骨的嫉妒、失落的絕望……讓他感到無比陌生和難受。
他沉默地注視著遠處木台上依舊相擁的身影,不解又無奈地歎了口氣,最終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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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淵最終還是回到了和藍衣的居所。
房門緊閉,他知道這是藍衣在無聲地抗拒。
“藍衣,開門!”
“不開,你走!”
這一次,麵對藍衣的脾氣,他沒有縱容,直接抬手,輕而易舉地拆掉了木門。
藍衣拽著珊瑚,看到闖進來的蛟淵,如同受驚的兔子往後退,眼中充滿了恐懼和閃躲。
“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藍衣到了現在,依舊任性地試圖通過冷待他來回避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