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修伸出手,溫熱的大掌穩穩地扶住她的肩膀。
“彆怕,”他的聲音低沉而鎮定,“有我在。”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般,稍稍撫平了白彎彎內心的煩亂。
但她依舊豎起耳朵,竭力捕捉著遠方的一切聲響。
山穀卻重歸寂靜,許久都沒有動靜。
暮色如同巨大的獸口,將整個山穀徹底吞噬。
燭修的蛇尾猛地一甩,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屏障,將白彎彎、霜華以及所有幼崽都嚴嚴實實地圈在自己可控的保護範圍之內。
他周身散發出冰冷的煞氣,那雙黑眸在極度警惕下泛起駭人的紅光,如同兩顆燃燒的血晶,不斷掃視著周圍每一寸陰影、每一片搖曳的草叢,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白彎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剛剛那聲模糊的哀鳴如同幻覺,隔得太遠,轉瞬即逝,她根本無法確定那到底是不是花寒,甚至無法確定聲音的具體方向。
想到花寒有可能會出事,焦慮和擔憂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的心臟。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
霜華知道自己不能添亂,此刻最能幫忙的就是照顧好幼崽。
她將幾個受到驚嚇的小家夥緊緊摟在懷裡,用自己溫暖的懷抱安撫他們,同時用眼神示意白彎彎也靠近些。
白彎彎靠在霜華身邊,伸手輕柔地撫摸著幾隻因為緊張而有些躁動不安、發出嗚嗚聲的小虎崽,試圖傳遞一絲安撫。
時間在死寂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終於,側前方的茂密灌木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
燭修肌肉瞬間繃緊,似乎嚴陣以待,做好了雷霆一擊的準備!
然而,撥開濃密枝葉走出來的,卻是去而複返的辛豐和炎烈。
炎烈手中押著一個雄性獸人,那獸人步履蹣跚,身上帶著傷,低垂著頭。
白彎彎急切的目光立刻投過去,但在看清那獸人陌生的麵容和截然不同的種族特征後,卻隻有失望。
不是花寒!
她的目光越過辛豐和炎烈,望向他們身後的黑暗:“尹澤呢?他沒和你們在一起?”
辛豐快步走到她身邊,刻意壓低了聲音,語氣凝重:“我們發現這個獸人行跡可疑,正要抓捕時,另一個同夥向相反方向逃竄,速度極快。尹澤已經追過去了,讓我們先押他回來。”
他頓了頓,補充道,眉頭緊鎖:“周圍能找的地方我們都粗略搜過了,沒有發現花寒的任何蹤跡。倒是這兩個獸人……行為十分詭異,而且,他們看起來……很不對勁。”
“不對勁?”燭修質疑,泛著紅光的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那個被炎烈押著的、毫無反應的獸人身上。
霜華見狀,立刻抱著崽崽們又往燭修尾巴圈出的安全地帶中心挪了挪。
白彎彎也走到燭修身邊,和他一起仔細觀察那個被抓的獸人。
他穿著破爛的獸皮,身上有多處新舊交疊的傷痕。
炎烈抬腳踹了他膝蓋窩一腳。
獸人雄性身體一歪,踉蹌著跪倒在地,但他仿佛完全沒有痛覺,不慘叫,不呻吟,甚至臉上沒有任何痛苦或憤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