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像沉重的潮水般淹沒了劫後餘生的豹族部落,除了守夜戰士警惕的腳步聲和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四周一片寂靜。
白彎彎在辛豐溫暖的懷抱中沉沉睡去,燭修則如同融入夜色的雕像,守在稍遠處,猩紅的豎瞳在黑暗中偶爾閃過微光。
後半夜,一陣極其痛苦的呻吟聲,從臨時傷員安置點的某個角落傳來。
負責照看的雄性驚慌地發現,原本傷勢不算最重的年輕豹族雄性,情況突然急轉直下。
他麵色青紫,呼吸艱難,肌肉不受控製地痙攣,眼看就要窒息而亡。
這種毒非常詭異,白天裡族巫用藥延緩了毒性,沒想到半夜裡竟然還是毒發了。
族巫說過,如果再發作,他也無能為力。
雄性想到這裡,不忍地轉開了視線。
就在這時,洞口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雄性立馬轉頭去看,他認識這個雄性,是炎烈妻主的獸夫之一。
燭修的出現,豹族雄性們看在眼裡,卻沒有讓任何人阻止他靠近。
燭修來到那隻中毒的豹族雄性麵前,隻看了一眼,眉頭便幾不可查地蹙起。
這種毒素,他無比熟悉。
眼鏡王蛇的混合毒液,帶著一種他非常熟悉的、陰冷的氣息。
他沒有多言,示意族人退開些。
然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俯下身,尖銳的指甲劃破了自己的手腕,暗紅色的血液滲出。
緩緩沒入豹族雄性的口中。
這時候,豹族的獸人們大致都明白了,這個外族雄性是在救他們的族人。
奇跡發生了!
中毒者皮膚上的青紫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痙攣的肌肉逐漸放鬆,艱難阻塞的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
不過片刻,他竟發出一聲長長的抽氣,睜開了眼睛,雖然虛弱,但顯然性命無憂了。
族人們又驚又喜,看向燭修的眼神充滿了更深的敬畏和感激。
燭修卻隻是麵無表情地收回手,手腕上的小小的傷口已然結痂。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恢複清醒的豹族青年,眼神複雜難辨,隨即轉身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居處。
然而,白彎彎還是被驚醒了。
這幾天睡眠本就淺,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坐在陰影裡的燭修,輕聲問道:“剛才……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出去了?”
燭修沉默了一下,沒有否認,隻是低聲道:“沒什麼,豹族有人中毒,我去看了看,已經處理好了。睡吧。”
他的語氣平靜,白彎彎又並非完全清醒。
見他平安回來,就放心地重新靠回辛豐懷裡,很快再次入睡。